高门大第里站满了披甲持刀的士兵,那院子外吵杂的声音,传到院子里在想传到屋子里去,但仿佛是被这堵人墙给隔绝一般。
屋子里,李化龙瘫坐在高位一动不动犹如睡着一般,董一元站在门旁看着外面的士兵,喇嘛就站在他的身旁亦是呆看着那些披甲精锐家丁。
董一元清了清嗓子,他大声的对巡抚老爷说:“老爷,你真的不愿意?”
李化龙好似被董一元揪回三魂七魄,他挺直腰板答道:“老百姓,不能在受这个苦了。百姓家今年过冬的粮食我都没有给他们求来,难道还要鞑子在打进来,我可是百姓父母官,哪有求别人打自己孩子的。”
话到深处泪自来,文人掩面哭泣起来。
董一元眉毛一皱,嘴巴一撇,大跨步走到李化龙面前,把自己的大头逼近巡抚老爷旁,他咬牙切齿的说:“那就苦一苦军户,把军户过冬的衣服银子全跟发给百姓。”
“你这丘八!”李化龙大声吼道,“你有家丁,你不怕!门外都是你的家丁。可我还是这里巡抚,你想让军户兵变,我可不想被丘八砍死!”
“那老爷说怎么办!”董一元手指着喇嘛说,“难道杀了他?可小歹青,长昂,炒花等东虏还会来,蓟镇的戚家军回去了,他们不会打蓟镇的,辽东的马匹在朝鲜死多少,老爷不知道?现在开原马市,各个互市口疯狂买女真鞑子的马匹,老爷不知道?老爷现在辽东兵微将寡,选锋精锐很多都是二十有一这个样子,你让我们怎么打鞑子铁骑!老爷你心疼百姓,可谁心疼军户!你把这群孩子送完了,谁护辽东?”
“不是还有李平胡,秦得倚等人吗?”文人软弱的问。
“这些人能有多少家丁?撑死不过千百人,老爷,打朝鲜战争就已经把辽东能战之人全调过去了,李成梁留下的家底我们都清楚了,完全就是把炸弹丢给我们,让我们来接手!”
李化龙底下头,丧失了一个为官者的威严,他咽了口水说:“能不能军户百姓全保?”
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!”
李化龙听见这话,睁大眼睛,倏地站起身,握紧拳头,用尽吃奶的劲砸向放有茶杯的小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