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,你观察得很仔细。”李进点了点头,“那我再问你,皇宫里谁三更半夜还在活动,而且有理由接近慈宁宫附近池塘的?”

袁彬沉思片刻,然后谨慎地回答:“回大人,三更半夜在宫中活动的人不多,但若说有理由接近慈宁宫附近池塘的,恐怕只有负责夜间巡逻的禁卫军和宫中的侍卫了。”

“半夜无人喧闹,太监溺水时就不会出声吗?若是不小心失足落水,那附件巡逻的禁卫军和侍卫为何没有发现?这池塘虽不大,但也不至于让人无声无息地溺亡。”

“这说明他要么是自己失足落水,要么就是被人推下去的。但若是后者,为何没有呼救声呢?这让人不得不怀疑,是不是有人在场,却故意没有施救。”

袁彬听后,心中一动,斟酌开口道:“那.....这太监死的实在是蹊跷。大人,若是我们假设这是一起谋杀案,那么凶手必定对宫中的巡逻时间和路线了如指掌,甚至可能就是宫中之人。”

“你这么一说,倒也合情合理。但宫中之人,谁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谋害一个太监呢?”

袁彬打断李进的话断然道:“谁有胆子在慈宁宫附件行凶?除了慈宁宫里头的那位。”

李进瞪大了双眼,想清了太监袖中的密信和慈宁宫的关系后,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了下来。

袁彬叹了口气,伸手拍了李进的肩膀,语气沉重地说道:“李进,你我都知道,这宫中水深火热,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。慈宁宫那位,向来心思缜密,若真是她所为,那无需再查下去了。”

“总指挥!这怎么行呢?!那太后娘娘岂不是无法无天,连自己的亲信都敢下手?此事又事关吴太后!郕王那边该如何交代?!”

袁彬紧握他的肩头一字一顿道:“你就当不知此事,切莫再提。宫中耳目众多,稍有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。你我虽身在锦衣卫,但亦非无所顾忌。慈宁宫那位,我们动不得,也动不了。你若真想为那太监讨个公道,就该知道,有些事情,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。”

“可是总指挥使,我......”

“够了!”

袁彬打断他的话:“锦衣卫听令于谁你心里清楚,慈宁宫那位又是皇上的生母,你若是执意要查下去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还会牵连锦衣卫。上头的心思你我岂能揣测?你我皆是棋子,只能在棋盘上行走,却不能左右棋局。李进,你我皆有家室,有父母,有兄弟姐妹,你若因一时冲动,害了自己不说,还连累家人,那才是真正的罪过。”

李进沉默了,他明白袁彬的话不无道理。锦衣卫虽是皇帝的耳目,但面对深宫中的权力斗争,他们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。他心中虽有不平,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局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