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会议,他便没有被召来。
代兵部尚书事的,眼下乃是阎鸣泰。
此人性格阿谀,虽有辽东任事的经历,却是软弱无能,当年经略熊廷弼派他抚治沈阳,阎鸣泰半道恸哭而返,不敢前往战乱之地。
之后攀附魏忠贤,却是利用曾在辽东任职一事,蹭着军功步步高升。
如今天子令他言事,仍旧不改狗熊本色,但说军务,便是“一切顺畅”,言及辽东平叛,便是“我大明天下无敌”。
想到如今魏忠贤仍任原职,天子出行仍旧随驾,阎鸣泰还为之吹捧一二,称“天下之安,亦有九千岁之力”,全然不见侍奉在侧的魏忠贤已然面色大变,低着头不敢看他。
朱由检呵呵一笑,指着阎鸣泰道,“卿家所言,朕当是以天下无事,可垂拱而治了?”
阎鸣泰依靠攀附,由赋闲之身,短短几年便高升至兵部尚书,进少师兼太子太师太傅,已然尝尽了阿谀的甜头。
听闻当今天子年轻气盛,有兴武倾向,便大赞大明军力之盛,区区关外鞑虏,不过藓疾之患;地方偶发民乱,也在朝廷反掌之间。
朱由检越听,越是冷笑。
如李标李国谱等忠厚之臣,更是起身,愤愤指责他道,“若是我朝眼下真如阎部堂所言,那陛下何故召我等在此?”
“你这个阿谀谄媚的奸臣,下朝回家的路上,且给老夫小心点!”
需知大明朝正经的文臣,可是敢动手打人的!
阎鸣泰被人呵斥,又见天子脸色的确不对,当即唯唯诺诺起来,不敢再做高声。
朱由检只问他道,“阎卿家,眼下辽东平定了吗?”
阎鸣泰张了张口,最后缩头小声回道,“未曾。”
“那西南奢安之乱,平定了吗?”
“未曾。”
“陕西于年初爆发了饥民之乱,平定了吗?”
“……未曾。”
越是“未曾”,阎鸣泰的声音越是低下,脖子越是缩短,不敢再直面圣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