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们说完了,那朕便要讲两句了。”
朱由检挥了挥手,令骆养性将那名为钱嘉征的贡生带上来。
钱嘉征弓着腰走近,瞄见群臣天子时,却又忽然挺直腰板,摆出一副胸有浩然正气的模样来。
他本是突然被锦衣卫找上门的,当时人还在常去的青楼之中,听友人吹捧。
毕竟以贡生身份上疏言事,还大力批斗至今仍地位高大的东厂提督魏忠贤,这在喜欢“以进谏博直名”的大明朝文人看来,简直是“在世魏征”!
他那等奏疏的内容,也通过钱嘉征本身的透露和有心人的推动,迅速的传播开来。
至于先前那些弹劾“九千岁”的人,以及直言官场贪腐横行之事实的韩一良,则是被这些人默认消失了——
对前者,对天子进谏本就是分内之事,他们说了是应该的,不说便是奸臣乱党,不配做读书人。
对后者,则是不甚瞧得起。
一个出身低微的寒士,祖上只会种地,本身又没当几年官,怎么就好说官场贪腐严重?
何况韩一良那般的直言,已然扫了自诩清高者的颜面,谁会去追捧他?
韩一良眼下没被他们设套回老家住窑洞,还真得亏了朱由检明面上的忽视。
起码对许多文臣来说,去陕西推广甘薯这种事,属于脏活累活,两袖清风的士林中人如何能做?
也只有韩一良这等农门弟子可以熟练上手了。
而韩一良一去这么久,天子也不闻不问,其结果跟“罢官回老家”,没什么不同。
钱嘉征听了友人大力的夸赞,也痛饮多杯美酒,一时之间,整个人也飘飘然起来。
等到锦衣卫到来时,他还在与一“仰慕”他的美人颠鸾倒凤,不知天地为何物,美人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他的腰带上,场面十分的威武勇猛。
奈何锦衣一至,男者瘫倒女者软弱,都大失颜色,只手忙脚乱的穿衣服。
骆养性亲自带队拿人,见此情景只冷笑一声。
既是对钱嘉征此人性格的不屑,又是对钱嘉征此人肉身的不屑。
他一声令下,直接将人拿住看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