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阁理政,黄立极施凤来等人不愿沾染麻烦,多由李标、刘鸿训几位接手,为朱由检提过多次建议,将事件妥当处置了。
故而朱由检做好了会有东林党执牛耳者出言的准备,却未曾考虑到中立派的李标。
因为无论无何,乱子都牵扯不到他身上,又何苦来哉入局?
李标只叩首含泪道,“臣不为陛下惜此人,但为陛下惜天下士人之心而已!”
“钱嘉征纵然品行不佳,私德有亏,然今日此人既上朝面君,自有来路——那便是其人弹劾内官魏忠贤之事!”
“陛下既有就事论事之语,那今日也该就事论事而为,当论其弹劾是真是假,是发于本心还是故意施为……怎能左顾而言其他呢?”
“若陛下以后遇到他人弹劾,心中不喜,难道还要用这样的手段,来为被弹劾者遮掩,来伤敢于直言者的心吗?”
“钱嘉征不足为虑,魏忠贤亦不足为虑,然陛下若不就事论事处置,那日后岂有敢言之民?”
“老臣且剖心言之,堂上衮衮诸公,少有公心大与私心者,老臣亦不敢以此自居,故而朝堂之人有不敢言之事,当有百姓来言,才能不使天子耳目受蔽,手脚受缚!”
“陛下当为后事思虑,不可为眼前之小人而损天子之圣德!”
李标言辞恳切,双目通红的看着少年天子。
这段日子以来,他见天子勤奋国事,且天资聪颖,又有武力,与此前之君皆不相同,有二祖之豪迈气势,于当今乱世,必然会有所作为,故而对朱由检抱有很大期望。
每天在内阁做事,也不似往日那般暮气沉沉,反而有焕发第二春之感。
当日钱嘉征一封奏疏呈上,李标便是第一个接手的。
哪怕内档司很快将之取走,李标也扫了一眼,了解大概,能猜到这又是企图掀起朝堂狂潮的举动。
今日钱嘉征被带上来,被天子训斥德行不佳,难道李标看不出来,这是天子在借机对东林党表达不满?
天子这是在告诉那些人,
魏忠贤是皇家的奴才,
只有皇帝能决定他的下场,而不是一群外臣!
可……
可陛下当为圣天子啊!
哪能跟那些汲汲于名利的党人,一同做派?
沉沦已久,偶得希望,便忍不住把所有美好的希望,压在朱由检身上。
“就是,学生是出于本心,为陛下坦言国贼,难道就因为学生平日里……就不能说了吗?”
钱嘉征听到有大臣为自己讲话,便一时激动,大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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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由检也不看他,只定定注视李标,知道李标眼中,充满了对明君的渴盼。
然而君与臣,终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