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该一切逐渐安息的年底,京城那边却有了动静。
商敬石打听了那支无名队伍后,再三思量,觉得这般能战的官兵,肯定是朝廷精锐,而且他们受命听从的,也不是一般官老爷!
起码能从不随意骚扰地方百姓这点看,对方的军纪抓得严,粮饷也发的到位——
好将军难遣饿兵丁,肚子空空,道理说破天也不好使!
而能在京畿之地带这么多人,搞这么大动作,京城里的官老爷又不是死的,直隶的县父母们也不是死的,可他们既然少有埋怨,可见最顶上指挥的,是个能把闲话压下去的主。
商敬石越想越心动,加之他妻儿在家中,也被娘家排挤,王家仍旧咄咄逼人,已经搬去了一处尼姑庵中借住暂避,让知道消息的商敬石极为痛心。
多番期待下,商敬石终于等到了这支官兵,且让自己在路上捡来的义子前去交涉。
只是眼下一见那少年将军,说什么“永远当不上总兵”……难道这人也跟自己一样,得罪了某些大人物,故而被打压?
可对方在直隶的做派,可看不出有谁在其中作梗啊?
商敬石百思不得其解,可既然已经有了决定,又何必迟疑。
“现屿山寨有五十六人,愿从军报国,不知小将军愿不愿意将我等收下?”
商敬石拱手,原本高壮的身躯因为这个动作,显得更是魁梧。
朱由检心中早有此念,不然也不会于冬日寒风中等待他们,只是他此前听闻,屿山寨中人数有一两百,怎么愿从军的只有这么些?
“那其他不愿从军的,是愿降朝廷,有罪论罪么?”
朱由检正色问道。
商敬石却是摇了摇头,颇为无奈道,“……其他人仍想在屿山寨中过自己的日子。”
朱由检便道,“他们要过自己的日子,周边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!”
“无论如何,屿山是通州所辖,通州又是京城东门,地位不可轻忽。”
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朝廷不可能让一群响马占据屿山!”
哪怕他们是义匪,可总归也没逃脱个“匪”字。
朱由检看商敬石一身气概,也能猜到,这人当为屿山寨中首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