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下定决心,要处理土地兼并之事,那朱由检干脆先拿自己这个皇帝的庄田来开刀!
只是这份工作,对张彝宪和田德来说,过份艰难。
即便皇权再怎么特许,去了庄子里,面对其他的贵人,也不是他们跺跺脚就全然管用的。
所以朱由检只让他们赶在开春前去摸摸底,将毕自严率领户部没有查出来的地方,翻出来晒一晒。
一些暗处的东西,只要见了天光,便会好处理很多。
“还有,请英国公来!”
朱由检把囤积的奏疏看了,又将宫里的事吩咐下去,转而揉了揉肩膀,继续加班。
过了段时间后,张维贤步伐缓慢的走入乾清宫。
他年纪大了,又是冬日之间,身上裹着厚实衣物,实在没办法快起来。
好在朱由检并不介意。
他面色和蔼的让王承恩为张维贤赐坐,直接免除了老国公的跪拜之礼。
“老国公看起来仍是宝刀未老,果然是勋贵楷模!”
张维贤初一落座,朱由检便开口,大大的捧了他一把。
张维贤差点又从凳子上弹起来,心想,天子意欲何为,怎么对着自己这般和颜悦色?
要知道登基入宫的当日,天子威风八面,可未见其对自己这老臣有过额外的优待!
连“从龙之功”都没让他沾染多少!
偏偏眼下之天子,手上握住了兵权,身上威势更重,还压得各党官员都不敢再胡乱吱声。
他不过一垂暮老者,如何能在天子面前摆谱?
于是张维贤顿时说道,“老臣垂暮之龄,于国少有功劳,幸得皇恩浩荡、先祖庇佑,这才残喘至今,如何当得起陛下的称赞?”
朱由检只看着他道,“英国公如何没有功劳?”
“户部查了下京畿之地,勋贵之中,唯你家占田最多,这难道还不足以彰显老国公的英武,不足以为勋贵模范吗?”
张维贤听罢,瞬间变了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