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若宰一外地之人,初入朝堂就能大手笔的买下京城老宅,当时就让人给盯上了。
也许是出于嫉妒,
也许是出于都察院换了新主官之后,急需业绩表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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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朝中有人对刘若宰身为天子讲读官员,未能尽心尽力为天子宣读圣贤之意,没能让走上邪路的天子重回圣明君主垂拱而治天下分正路上,
所以有人弹劾到了刘若宰身上。
好在刘若宰并不在意这些东西,
只要皇帝不对他怎样就好。
他日常仍旧沉迷在书堆里面,连和翰林院的同僚都没什么交际。
刘若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随后端正姿态,回答起了天子的问题。
“民间话本之所以能够流传,受人喜爱,其原因便在于,百姓读书不多,一味向之说教,咬文嚼字,他们无法读懂,自然不乐意去看。”
“话本用语通俗易懂,且多夹杂俚语粗言,正合百姓平时所讲。”
朱由检也端坐身体,与之对话道,“这个朕清楚,所为曲高寡和,便是如此。”
“天底下读书人自然会读圣贤书,通贤道德真章,但那也是要数年寒窗才能得来的功夫。”
“天下百姓万万千,并非全部人可以去读书识字,识字数十,谋生便可,而既识字,又难以继续研学,偏偏又不愿再重回那文盲之态,有读书之要求,便使得俚语白话流传于纸上……我朝开明,印刷业大为展开,故成就了许多着名话本。”
总而言之,
那便是百姓有这么个读书的需求,自然会有逐利之商人,去发掘这财源。
既然圣贤书诘屈聱牙,那就换成白话!
既然道德文章一味说教,让人看不下去,那就换成百姓喜欢看的乡间故事、闺门隐秘!
反正只要能买书赚钱,书斋老板们是不在乎自己印刷出了什么东西的。
“当年白居易写成一诗后,先读于老妇听,若其能懂诗中含义则传,不懂则焚。”
“这是白诗得以流传天下的原因之一。”
刘若宰也道,“臣平时思维多动,初涉话本之时,并未得以流传,就连印刷的钱,也是自己掏的……”
他唏嘘一下,感慨起了自己创业的艰难,随后又道,“其后臣便去民间访查,果然如陛下所说,话本过于咬文嚼字,满篇道理,是卖不好的。”
“臣当时只顾着卖弄文采,堆砌辞藻,反而落于下乘。”
“之后便一转文风,大行白话,这才勉强改善。”
刘若宰沉吟一阵,又对天子总结道,“以臣写话本的经验来看,百姓爱看的,多以高门私密、放荡情事和勾心斗角为主……后者最好还是有一绝好和绝坏之人相斗争,双方上下交手,过程越是精彩,越是引人注目。”
朱由检点了点头,又问他道,“话本流传,对百姓来说有何影响?”
刘若宰道,“百姓可以从话本中知道道理,学习为人处世的准则。”
“虽然《金瓶梅》这等书流传,其内容颇为香艳,但很多同类之书,最后都未曾给主角一个好的结局。”
“百姓看多了肥腻之情节,自然而然会心生纯洁之意,转而考虑起纵欲伤身的道理。”
“而《三国演义》这等书,更是大力推崇忠义之道,以至于人言义气,必称关羽关二爷。”
“且此书之奇,在于以三国为模本,再行演义,既能使百姓知三国之事,又可通过故事,懂些战事谋略。”
《三国演义》中,关于战争智谋之剧情,可没有少写。
朱由检在给勇卫营上夜校的时候,对一些实在难以看下言语精炼的兵书之将士,便让其去看《三国演义》,好说歹说要给那空空如也的脑子里灌输一些战争谋略进去。
这段时间农科院那边自己弄了套印刷的机器出来,朱由检还打算把这书多印发些,送到军中,充当对底层士卒的基础教导之书。
“所以臣认为,话本虽杂,虽内容低俗,但诚然有教化之功效。”
朱由检点了点头,于是说道,“那朕用话本、戏剧这样为百姓所喜的东西来宣传政策,引导百姓跟着朝廷走,可能行之?”
朱由检登基以来,自认为对党争之事,看的已经很开了。
他不想再往已经燃烧了百年的党争火焰上浇油,让这团火烧的更加旺盛,把大明朝的一切全都烧到幽冥地府中去。
所以朱由检给了魏忠贤一条生路,只处理了几十个阉党成员,对那些曾经攀附九千岁的官僚,只要他们按照魏忠贤提供的名单,老老实实掏钱,把自己送给九千岁的礼物再买回去,或者把当初修生祠的钱补给朝廷,那他也不多加排斥,该用还是用。
对东林党,
虽然这波人上蹿下跳的厉害,嘴里全是道理,心里满是生意,还要摆出一副清清白白小莲花的姿态……
可朱由检仍旧启用了韩爌等人,钱龙锡这个一直和稀泥混日子的,也待在内阁里没有被弄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