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资沙哑着嗓子道:
“我定要周济百姓,好歹让他们能吃些树皮草根果腹,要破曹操,当要以仁义为先。”
张邈无奈地道:“好,我,我此番便是节衣缩食、我自己吃草,也要让元利吃饱。”
吴资大喜,声音愈发沙哑:
“多谢孟卓,我此番必倾力北上——听说贼人便在廪丘,我与文远一道,以仁义为刀,定破那贼!”
张邈知道吴资是个言出必行的信人,他都以自己最热爱的仁义保证张邈也放心了,他拱手告辞,匆匆回去筹措军粮。
别看这灾年厉害,可兖州的豪族之前打的曹操就剩下三个县,着实抄了不少粮食,府库的积累不少。
之前曹操的威胁还比较远,因此大家都不愿意拿出各自的粮食劳军,可这次贼人已经打到了乘氏,还用这样暴虐的手段杀了许汜,众人人人自危,此刻张邈倒是很容易就能逼他们把粮食交出来。
从这来看,许汜一死倒是一件好事。
吴资看着张邈的背影,忍不住摇了摇头,背着手疲惫地走回去。
才走了几步,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唤自己,吴资一惊,只见一个消瘦的汉子一瘸一拐的冲过来,一脸惊喜地道:
“府君,吴府君……”
吴资的卫士赶紧拦在前面,吴资摆摆手,握住那人的手,上下打量一番,好奇地道:
“足下是……”
那人跟吴资握手,身子一软,瘫在地上,嚎哭道:
“吴府君,我,我是从乘氏逃出来的,我,许公惨啊,许公是被张……”
“噤声!”吴资大惊失色,赶紧拉住那人的手,又环顾左右,确认四下无人,才点头道,“这不是说话的地方,快跟我来!”
那人如释重负地点点头,赶紧跟着吴资走入房中,两人刚刚进屋,屋中立刻传来一声犬吠,吴资沙哑着嗓子让狗闭嘴,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,颤抖着道:
“我,我早就觉得不对,快,与我说说,乘氏出了什么事?”
那汉子哽咽道:
“张辽勾结黄巾,又引来了程昱的督邮徐庶,是,是他们合谋做的啊!
许公就是被张辽亲手所杀!我,我知府君仁义,特来为府君报信,府君千万小心张辽啊!”
吴资如遭一个晴天霹雳,浑身不住地颤抖,嗓子沙哑地几乎说不出话:
“你,你说张辽勾结曹贼?还勾结黄巾?这,这会不会是你看错了?”
那汉子呜呜大哭,颤声道:
“绝不会看错,我亲眼看到一人,自称是黄巾司马俱,若是没有他,我等早杀了曹军!“
“还有谁知道此事?”吴资的心怦怦直跳。
“没有了!没有了!一千多人啊!只有我逃出来了!只有我自己装死,趁着他们不备才逃出来!
贼人能来乘氏,这周遭定有内应!我知府君素来仁义,所以只跟府君一人说!”
“这,这样……”吴资愣了片刻,傻傻地挠了挠头,又突然瞪大了眼睛,“对了,你说的司马俱……是不是你背后那人?”
那人一回头,一把钢刀猛地刺进他的身体,他的血肉被利刃穿透,巨大的痛苦让他发出一声惨叫,第一反应就是遇上了刺客,他拼尽全力挣扎着,艰难地回头道:
“府君,快,快跑!”
可这一刻,他的眼睛瞪得更大,几乎夺眶而出。
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看见吴资好整以暇地笑着,满脸的从容踌躇,分外狰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