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今天没有劝岳父,也正是因为这个。”
“呃?为何?”吕布百思不得其解。
他现在感觉如果当时不是自己突然醒悟,可能就真的策马冲上去跟牵招拼了。
徐庶看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吕布,似乎能感受到吕布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呐喊。
师父教过他,这世上就不存在真的率性而为,完全不考虑其他人褒贬的人。
从古至今,都是如此。
吕布这次做出了这么大的转变,不管徐庶为了什么,他接下来开口,一定要夸他。
碰巧,这是徐庶的强项。
他也捡起一根木棍,在火堆中轻轻捣了捣,火焰猛烈了几分,照的两人亮堂堂的,长长的影子看起来格外雄壮。
“小婿这次只带阿和一人前来,便从没有想过要命令岳父如何。
沮授诡谲重重,小婿敢与其对垒,靠的还是岳父的惊人本事。
这一战岳父若是听小婿的稍稍后退,小婿之后定有杀敌之法。
若是岳父不听,倒是策马迎上去,小婿也自愿与岳父并肩厮杀。”
吕布一怔,没想到徐庶居然给出的是这个解释。
这算什么解释?
他苦笑道:
“若是我一头撞上去,全军中了沮公与诡计,尽数死在乱军之中,岂不是白白送了你这条性命?”
徐庶微微一笑,诚恳地道:
“这又如何?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?”
吕布先是一怔,随即露出了极其复杂,极其凝重,极其精彩的神色。
他慢悠悠地垂下头,低声嘟囔道:
“元直之才,胜莪何止百倍。
追随我这般武夫,当真是……当真是可惜了。”
周围,宋宪等人叠在一起,呼噜震天。
火堆里木柴欢快地燃烧崩解,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噼啪声。
而暴烈如虎的并州猛将吕布却安静地垂着头,不喜不悲。
一家人啊。
除了稚叔,这天下还有把我当家人的,真好啊。
吕布突然感觉之前对徐庶的怀疑和嫉妒简直是幼稚地可笑。
他定定神,从腰间摸索片刻,解下那方一直片刻不离身的传国玉玺,毫不犹豫地送过去,塞在徐庶的手中。
这一刻,这位并州猛将神采飞扬。
“我就一个女儿,元直就是我的家人。
之后进退如何,全由元直调遣,这方玉玺之前是元直取得,这次元直就听我号令,帮我送还到天子手中。”
徐庶终于舒了口气。
吕布终于放下心结,这位大汉猛将再不是一个暴躁多疑,可以随便被人拿捏的莽夫。
他接过玉玺,抚摸着这块承载秦汉岁月变迁的美玉,温言道:
“既然岳父赐我厚礼,那我也送岳父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吕布好奇地问。
“文丑的人头,只是得劳烦岳父亲自去取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