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寂审犯人,向来擅长攻心。
几轮攻势下来,就有人招了。
杜月娘的画像一日之内,就传遍了方圆两百里。
“娘子,你的饼还没拿。”
杜月娘匆忙接过老板手里的纸包,抬手半遮着脸回了客栈。
“阿娘。”
“小冤家,”杜月娘低低骂了一声,将门关好,“我要被你害死了。”
“阿娘,你怎么了,谁欺负你了,你怎么不高兴?”
杜月娘瞥他一眼,伸手往他额头探去。
已经退烧了,人也精神了,怎么还乱认人呢。
杜月娘现在觉得,这个小人儿就是烫手的山芋,扔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悬赏通告写得清清楚楚,若是有人把她抓住,赏金千两,若是她自首,就赏她万两。
该不该信呢?
再怎么说,她和周帷都算同伙,皇帝真有那么好心,不杀她,还要赏她?
该不会是什么权宜之计,把她骗去的吧。
见她发呆,三岁的周承熙从纸袋里拿出肉饼,递给杜月娘。
“阿娘,你先吃。”
她现在可没心情吃东西。
“阿娘,从小您就教我要敬爱长辈,您不吃,我也不吃。”
周承熙盘腿坐在床上,小嘴撅着,看起来有几分脾性。
杜月娘牵唇笑了笑,接过饼子,“那你说,我还教过你什么?”
“比如,言而有信,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之类的,你还记得吗?”
“当然,”周承熙认真说道:“不仅你教过,爹爹也教过,他还说,我是男子汉,要保护阿娘。”
杜月娘一怔。
不知为何,眼角揉着一丝酸涩。
她轻咳了一声,假装生气问道:“你爹?你爹是谁啊?你生病了,也没见他管管你。”
周承熙抱着头想了一会儿,眉头皱起,“阿娘,我头疼,我一想就头疼,抱抱,抱抱。”
说着,一个肉团子就滚进了杜月娘怀里。
杜月娘叹了一口气,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她打来一盆热水,给周承熙擦脸洗手,又换上新买的衣裳。
“阿娘,我们要走了吗?去哪里?”
周承熙搂着杜月娘的脖子问她。
杜月娘转头看着他。
他的长相一半随了花姜,一半随了周桓,三分软糯,七分俊逸,精雕玉琢的小美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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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矜贵的长相,实在不适合跟着她风餐露宿。
她抬脚往外走,“苍溪宋家老夫人就快过寿了,咱们去讨个酒碗吃。”
结果,没等他们走到苍溪,半路上就被巡查的官兵认了出来。
杜月娘高声喊着,“我是来自首的,你们不该抓我,我要我的赏金。”
她是真打算自首的,可又不敢随便找个衙门把人送过去,便想着宋家老夫人在苍溪,直接送到那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