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,臣想着,好不容易出使一趟,只为我朝拿到区区十五万两白银,根本不足以向陛下交差,因此,臣斗胆,把这一百万两涨到了二百万两,分成变为晋楚两国五五分。”
“楚国议和的条件,原本是想让齐国派公主入朝和亲,并赔偿楚国白银五十万两,同时,这五十万两中的三成,是给我大晋的谢礼。”
阴婠婠带头起身,对全场施礼致意,其余舞者施礼罢,都纷纷散去,大殿中央瞬间便只剩下阴婠婠一人。
“那他们还开出这等条件来?”司马德广冷哼一声,“这是诚心想要议和的态度?”
但赵钰看着殿中的歌舞,眼神却渐渐变得惊讶起来。
“陛下,楚国这般狮子大开口,也是有恃无恐,毕竟首先求和的,是齐国,而不是他们。”
“冯卿免礼。”心情颇为不错的司马德广坐在胡床上,示意冯大通起身,然后问道,“冯卿此次出使南楚,那南楚小皇帝如何回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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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钰吃了几杯酒,整个人靠在龙椅上,静静地看着大殿中央的歌舞表演。
赵钰并没有立皇后,因此,身为皇贵妃的阴婠婠可以说是整个大楚身为最高贵的女子都不为过。
司马德广双眉一挑,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。
司马德广摇头,呵呵笑道:“数日未练,这弓箭之术朕倒是生疏了许多。”
听着这有些熟悉的曲调声,赵钰精神不由为之一振。
自己可是在齐国使臣面前夸下了海口,说议和一事定能斡旋成功。
易地而处,若是换成自己,知道对方议和的条件是让自己送公主入朝和亲,那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。
虽然今日在寿宴上演奏此曲,让赵钰颇有些意外,但作为彰显自己登基这一年中的武功,还算比较合适的。
察觉到司马德广语气里的丝丝怒意,冯大通的心头猛然一跳,连忙道:
“陛下,臣在南楚,也知道南楚两面作战,难以持久,这楚国君臣议和之心,臣敢肯定,绝对是有的。”
也罢,无论这几个妖女有意还是无意,朕都能还能压得住。
要知道,如今表演歌舞的这些舞女,都是在宫中乐坊登记,入了乐籍的那些伎者,都是些身份极其低微的人。
因为随着鼓乐声大振,一名武将打扮的舞者在数十名舞者的簇拥下,快步奔入殿中。
只是,自从仁宗一脉掌握权柄后,历代皇帝皆不喜欢这首激昂雄壮,充满杀伐之气的《楚王破阵歌》,因此宫中也极少演奏此曲。
但赵钰却万万没想到,这一位,竟然会如此大胆,在自己的寿宴上亲自下场,给自己献舞。
可如今楚国开出这等离谱的条件,不是“啪啪”打自己的脸,又是什么?
这种气,刚登基不久的司马德广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受!
坐在龙椅上的赵钰也跟着象征性的鼓了鼓掌。
司马德广用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,思虑片刻,问一旁的内侍总管冯公公。
“陛下,臣妾代诸位妹妹,祝陛下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同时,我等姐妹不才,只能谨以此舞,献给年初所有出征的将士,是他们,守护住了我大楚的万里河山!”
说罢,将手中铁胎弓扔到内侍手中。
随着雄浑的鼓声和编钟声接连响起,一群群穿着军士甲衣的武者从大殿两旁进入殿中,在密集的鼓点中不断变化着步伐与阵型,向殿中参与宴会之人展示着矫健的舞姿。
“你去告知齐使,想要议和,必须用高阳郡主入楚和亲,否则,我大晋也是毫无办法。”
“陛下正在练习射术,冯大人先莫要开口,以免坏了陛下兴致,受陛下责罚。”
这可是整整一百万两白银呐!
“朕脸上有甚好看的?继续说!”
司马德广察觉到冯大通的小动作,语气愈发不耐烦起来。
如今的大楚,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富国强兵,以及日后的征战四方之上,至于这些细枝末节,凭借着如今自己的声望,暂且压下也无事。
“陛下,臣在楚国这些日子,窃以为,楚国开出如此价码,所为的,不过是让齐国公主入朝和亲而已。”他顿了顿,道,“以臣之见,那楚国天子虽有明君之相,却是一好色之徒,比不上圣上之万一!”
高阳郡主王浅陌,是齐主王匡最受宠的女儿,也是众多公主中最漂亮的那一位。
伶人和伎者,在这个时代,是身份最低微的一群人。哪怕是身处最底层的商人,也打心眼里瞧不起对方。
“臣妾实不敢居功,都是诸多姐妹的功劳。”
司马德广见冯大通欲言又止,皱眉问道:“冯卿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十几步外,几名大臣立即奉承道。
冯公公垂首答道:“回陛下的话,此事奴婢记得极为清楚,是粮秣二十万担,白银十万两,黄金五千两。”
楚国民风虽然颇为开放,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,女子登堂入室,甚至见外客都很常见,但阴婠婠的举动,哪怕放在当下,依然是有些出格。
随着鼓乐声愈发激昂,以阴婠婠为首的所有舞者的动作频率也逐渐加快,终于,伴随着一连串急骤如雨点的战鼓声中,全场陡然静了下来,阴婠婠以一个回马枪的动作定格在原地,结束了自己的表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