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伯温抬了抬手,开口道:“希武不要误会了,我辞官与旁人无关,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向陛下提过此事了,只不过当时被陛下拒绝了。”
刘伯温顿了顿,接着开口道:“不过你与景濂兄之间的这些事情,我也听说了。”
“为师知道此事你才是对的,可你处理方式其实可以更加委婉、柔和一点。”
“景濂兄毕竟是当世大儒,门生故吏遍布,你直接这样得罪他,日后会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话语间,尽是师长对于学生的关心。
事实上,刘伯温从来就不承认朝堂上有什么浙东党,也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浙东党的意见领袖。
一开始,只不过是刘伯温提出的各种政见恰好与他们一致罢了,是那些浙东一派的文官们,为了自身的利益,将刘伯温给推出来而已。
是他们需要刘伯温这么一个意见领袖。
可之后,刘伯温这些年所做的事情,已经和他们渐行渐远。
对于所谓的麻烦,杨宪不以为意,开口道:“若宋学士日后安心做学问就罢了,我和他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,可要是他找上门来,那我也从来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。”
因为怕麻烦的结果,往往是更麻烦。
刘伯温认真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学生,方才杨宪这一番话的重量,一旁的刘链、六子他们或许听不出来,刘伯温却明白这其中代表的含义。
杨宪要表达的是,即便是整个儒家都站在他的对面,他也不会退让。
这也是刘伯温最担心的事情。
可只要学生没有错,那么面对的困难无论是大还是小,身为老师的他都没有劝人妥协的道理。
如果原则问题,可以因为困难大小而随意发生改变的话,那么这也就不叫原则了。
“如果真有困难,可以让人来青田找我,你老师如今虽然已经一把老骨头了,可这么些年,多少还是积攒了一些声望的,有时候说的话还是管用的。”刘伯温开口道。
杨宪看着刘伯温,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老师过谦了.真到了那天,我会的。”
师徒两人又聊了一阵。
然后杨宪开口问道:“不知老师这次回青田老乡后,有何打算。”
要知道辞官归乡后,就没有俸禄了。
而且根据杨宪对刘伯温的了解,虽然他不仅是二品官员,而且还有伯爵在身,可这些年来,刘伯温并未存下太多的钱。
那些钱,用来养老显然是远远不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