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不想让朝堂产生太大的动荡,尤其是在如今大明蒸蒸日上的情况下。
在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,朱标打算去找杨宪。
在他看来,杨宪一定会有办法,能够解决这个难题。
这就是朱标与朱元璋最大的不同。
扬州,神侯府。
杨宪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见到朱标了,不是刚帮他们解决了那些读书人的安置问题,以及隐藏的胥吏之害吗。
看朱标神色匆匆的样子,遇到的问题显然还不小?
杨宪将一杯茶,端到朱标身前,开口道:“是朝堂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?”
朱标没有开口回答,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份联名奏章递给给了杨宪。
杨宪接过一看,直呼好家伙,这些文官竟然就胥吏改革一事,引经据典,洋洋洒洒写了上万字。
从盘古开天辟地,一直写到了现在。
前文全都是大段大段的废话,后面才是提到诸多的弊端。
可绕来绕去,还是那老几样,没有丝毫新意。
无非就是胥吏下贱,抬胥吏出贱籍,升胥为官,万万不可。
然后就是这些胥吏卑劣,朝廷不得不严加防范,要给吏一个低贱的地位,让他们只能处于低位,抬头就是天花板,不得往上走。
等等。
最后便是几十、上百官员的怜悯落款。
洋洋洒洒,蔚为大观。
杨宪看着看着,笑出了声。
朱标见此,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,开口道:“我正为此事烦恼,杨卿为何无故发笑?”
杨宪开口笑道:“胥吏改革,抬胥吏出贱籍,同时又让胥吏有机会升官,这势必是会对现如今士大夫阶层造成冲击。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,也是正常的事情。现在满朝官员,反对胥吏改革的有多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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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之八九吧。”朱标开口道,就这已经是往好的方向去想了。
“中书省那边和陛下起冲突了吧。”杨宪随口道,如果不是如此,朱标不会如此紧急。
朱标神情严肃,点了点头,开口说道:“就在早上,韩国公进宫面圣,最后不欢而散。”
“殿下是不想让陛下与满朝士大夫闹得太凶了?”杨宪一眼便是看出了朱标的心思。
对此朱标并没有否认。
杨宪开口道:“殿下方才不是问我为何发笑吗,因为殿下想要的答案一直就在你自己手里。”
“我手里?”朱标愣了一下,旋即想到了什么,抬眼看向了杨宪手中的那份百官奏折,疑惑道。“杨卿是指这百官奏折?”
杨宪笑着回道:“就是这个。”
杨宪的话,让朱标越发糊涂了。
这百官奏折是满朝官员反对胥吏改革的,又怎么可能拿来解决这次危机呢。
杨宪见朱标还是不了解,开口笑道:“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一个人曾经说过一句话,在他谈到统一战线的问题时,曾指出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,把敌人搞得少少的。”
“太子殿下,你说这次胥吏改革,谁是我们的敌人,谁又是我们的朋友?”
朱标不假思索,开口道:“在这件事上,敌人自然是利益受损的士大夫们,朋友则是整个大明的胥吏?”
“不止。”杨宪轻轻摇了摇头,接着开口道。“除了那些胥吏之外,那些无所事事的落魄读书人,也是我们的朋友。”
明明在前一重大改革事件,打到程朱理学为首的腐儒活动中,这群读书人还是杨宪与朝廷的敌人。
可在胥吏改革这件事上,一转眼就成了朋友。
谁是我们的敌人?谁是我们的朋友?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。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,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,以攻击真正的敌人。
朋友与敌人都是相对的概念,威胁大于共同利益的即为敌人,共同利益大于威胁的即为朋友。
眼下对于朝廷来说,在胥吏改革这件事情上,就是要团结更多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