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混吃等死的,也将失去存活的土壤。
胡惟庸想要挑起就是这一批人的不满,蓝玉这些淮西武将们在军中威望自不用说,手底下兄弟也多。
胡惟庸探身靠近蓝玉,附耳到蓝玉成耳边说了些什么,只见蓝玉面色一变,抬起头两道疑惑的目光看着胡惟庸,开口道:“这样真的能行吗?会不会出事?”
“这天底下哪有一定能成的事情,只不过你要是不拼的话,那就一定没机会。”胡惟庸坐直了身子,开口道。“方法我已经和梁国公说了,做不做那就是梁国公自己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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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玉脸色阴沉不定。
能够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蓝玉,都有这种反应,胡惟庸所说的办法,其凶险程度可见一斑。
“无论最后结果如何,今晚梁国公都没有来过我府上,天色已晚,我就不留梁国公过夜了。”胡惟庸说着便是准备送客。
蓝玉沉默地站起身,走到书房门口时,站住身形,开口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说着便是重新盖上黑色斗篷,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。
当军机处的正式裁撤公文下发到京营及天下各卫时。
那些被裁撤掉的大头兵其实倒还好。
虽然今后,重新划归为民后,就要为自己的后半生谋求生路,但毕竟朝廷给的补贴足够多。
不仅给粮还给田。
这些在军中军屯,种田手段也没落下,而且今后不用再训练了,大把时间,无论找些什么事做也不至于饿死。要知道如今大明在杨宪的干预下,已经往前走了六年。
工人阶层也开始兴起,只要不懒,总不至于饿死。
但是那些卫所里世袭的卫校将官可就不是那么想了。
全国各地军营,到处都是怨言。
“咱好好的一个千户,这个什么军机处一纸公文,就给咱调去当那什么营长了?我如今千户管多少兵马,这个什么破营长才管多少人,这不是摆明了降我级吗?”
“爷,您好歹还是个营长,下面的那些小旗,人家是一点儿军法没犯,现在要么去当大头兵,要么就要选择退伍回家种田去了。”
“我要去找将军。”
“将军自己也自身难保。”
“.”
取消卫所制度后,这些卫校将官无法再薅军屯的羊毛、喝兵血;世袭制的打破,令得他们饭碗不再安稳;最后就是军职、军衔的改制,更是实打实地在削了他们的军权!
可以说是彻底动了这一批人的利益。
不过这就是这次改革要的效果。
除此之外,大明新的军制还规定,凡是从军十二年以上未授营级以上的校官,到了年限,需得转任。
发还原籍,降三级入官府听用,并入政务员体系。
也算是给他们留了后路。
这一天。
各大军营的公告栏外,站满了人。
那些大头兵们也是静静地站在公告栏外,听着身旁识字的兄弟们念着公告上头的文字,一个个脸上写满了迷茫。
这种感觉,就像是一个人在一家公司奋斗半生,然后突然被告知,自己被开除了。
他们当了半辈子兵,大明建国后这十年,生活又全都在卫所这一片小天地里。
从没有想过,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军队行伍。
而且要知道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,还有他们的家人,撤销军户之后,他们一家老小以后的路该如何走,全都要重新规划。
有点像后世改革浪潮下,下岗的工人。
不过好在朝廷补偿,以及后续一系列措施做得公道,之后只要努力些,终归还是能看得到生活的希望。
渐渐地有人开始默默离开。
有人开始按照公告栏上的公文,去指定的地方提交退伍报告。
也有人开始和身旁的弟兄们做着告别,约定退伍那天,一起痛痛快快喝一场。
中低阶的校官们脸上则仍旧留在了原地,他们脸上写满了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