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的时光,宛如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,却又似度日如年,悠长难耐,而它恰好绵延至冬季。
冬季的来临,仿若一位冷峻的使者,带来了黄河的枯水季。
每至寒冬,黄河水量锐减,那往昔奔腾汹涌的河水仿佛被施了魔法,河心处一片片沙洲渐次露出,宛如大地的疮疤。
有水的地方,则被坚冰牢牢封印,牛车、马车、小车,还有那徒步的旅人,皆可如履平地般从坚冰之上穿行而过,脚下的冰层厚实而稳固,唯有那冰下潺潺的水流声,似是沉睡巨兽微弱的心跳,证明着黄河并未彻底沉寂。
如此一来,济南城下枕戈待旦的陈友龙与郝摇旗两支大军,便迎来了绝佳的渡河时机,可毫无阻碍地跨越黄河天险。
历史上,清军攻打大同的姜镶,那场战役前后耗时长达八个月之久,彼时的清军几乎倾巢而出,满八旗、蒙八旗、汉八旗精锐尽出,十万大军浩浩荡荡,如乌云蔽日般压向大同。
然今时不同往日,当下清军兵锋所指乃是太原城,此城规模较之大更为宏大,人口亦更为稠密。
更为棘手的是,如今攻打太原的清军仅仅只有正白、镶白两个旗,这般兵力,又怎能妄图攻克太原坚城?
朱由榔洞察战机,毅然下达圣旨,任命郝摇旗为主将,陈友龙为副将,即刻率军渡过黄河,剑指北京。
并再三叮嘱,此去作战当注重围城打援之策,若一时间难以攻克北京,便以部分兵力将其团团围困,而主力则要全力将建虏主力封锁于山海关以南,力求一举歼灭,此乃重中之重。
同时,又着重强调军纪之事,明令大军进入直隶之后,不得妄杀一人,务必秋毫无犯。
郝摇旗与陈友龙得令,旋即率领八万精锐主力,趁着夜色的掩护,如暗夜幽灵般悄然跨过黄河,踏入直隶大地。彼时,哪怕他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渡河,黄河北岸的清军亦只能望河兴叹,徒呼奈何,根本无力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