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宝钗陡然提高了些音量。
薛姨妈虽不知女儿是羞是恼,还是连忙改口道:“好了、好了,我不说这些就是。”
且不提她母子两个。
却说香菱送完信之后,在西厢闲话了几句家常,便辞别莺儿出了薛家。
等回到家中,原是想寻焦顺交差,不想里外都不见大爷的踪影,问过玉钏儿才晓得,又是被贾政喊去吃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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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将莺儿给的络子,分了三成给玉钏儿,又挑拣出些来准备送给五儿。
玉钏儿忙拦着道:“我正好找她有事,帮你捎过去给她就是了。”
她原是对五儿百般提防,谁知阴差阳错之下,那丫头反倒对她颇为亲近。
玉钏儿渐渐便也改了想法,觉着有五儿这个‘自己人’在太太身边伺候着,对自己反倒更为有利。
抱着这等心思,她自然不愿让香菱与五儿亲近。
香菱却那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?
乖乖把络子递给了玉钏儿,眼见玉钏儿就要出门,她忽又想起了什么,奇道:“既是政老爷相邀,大爷却怎么没带着你一起去?”
玉钏儿闻言皱眉回头,见香菱脸上只是好奇,并没有要取笑自己的意思,再想想她平日里的性子,这才释然道:“政老爷不知为何恼了太太,如今又搬到了外书房里,大爷自然不便让我跟去。”
…………
家中丫鬟勾心斗角,焦顺在外书房里与贾政倒是其乐融融。
酒过三巡,就着吴贵受伤的由头,推举了秦显过去顶替,果然不出所料的得了贾政首肯。
既去了这块心病,焦顺自是加倍逢迎。
没多久贾政就有了酒意,嘴里对几位堂官抱怨连连,却是因为那三级监督制和岗位责任制,报到部里这许多天了,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音讯。
要知道他对这封联署的奏折,可是抱有极大的期待,想着即便不似焦顺那样换个爵位回来,起码也能得到朝廷的赏识赞许。
谁曾想竟连个水花都没得。
这酒入愁肠,醉起来自然便快。
焦顺原本还琢磨着,要不要趁机提一提贾兰外出求学的事儿,谁知贾政就伏在桌上鼾声四起。
看到这一幕,焦顺心下忽然浮起了熟悉感。
记得上次贾政也是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,自己和赵姨娘一起将他扶进了里间,然后……
脑中刚不自控的浮现起些不堪言的画面,赵姨娘便自里间挑帘子走了出来。
迎上焦顺异样的目光,赵姨娘心下也不由得慌乱起来,尖俏的脸上浮起两团沱红,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初的事情。
她一时有心折回屋里躲避,但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,还是忍下了心中的窘迫,施施然上前道:“又要劳烦焦大爷帮把手了。”
这个‘又’字,着实让焦顺心头一跳。
两人一左一右搀起贾政,川字型的到了里间。
越是离着那拔步床近了,两颗心噗通噗通的动静便越是清晰可闻。
然而直到在床上躺平了,又盖好了被褥,贾政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。
焦顺心下正觉失望,忽听赵姨娘压着嗓子问:“焦大爷举荐大太太身边的人,就不怕恶了二奶奶?”
焦顺自不好明说,这本就是王熙凤的意思,于是正气凛然的道:“我举荐那秦显是出自公心,却不在乎会恶了哪个。”
赵姨娘却哪里肯信?
暗道这焦顺必是得了大太太的好处,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举荐大房的人。
受此鼓舞,她也顾不得许多了,作势要送焦顺出去,离开那拔步床之后,却又压着嗓子道:“我那哥哥近来身体不适,倒不方便跟着环儿整日跑东跑西的,若别院里有合适的差事,还请焦大爷帮着举荐举荐。”
焦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贾政,不解道:“姨娘天天守着政老爷,又何必舍近求远?”
“我自是一早就求过老爷了。”
赵姨娘幽怨道:“只是老爷不喜妇人多事,非但驳了我的情面,还训斥了我几句。”
焦顺迟疑:“既然政老爷不肯答应,我却怎好……”
“你放心!”
赵姨娘见他要拒绝,忙道:“这事儿若成了,绝少不了你的好处!”
焦顺因惦记上回的情景,本就是满脑袋虫儿,此时听她这么一说,登时便就想歪了。
一边提醒自己做人不能太没底线,一边忍不住往赵姨娘身上扫量。
赵姨娘迎上这火辣辣的目光,一时又是恼怒又是暗喜,恼的是这青头小子竟敢当着老爷的面无理,喜的是自己竟能引得这年轻小子动心。
她正欲暗示的明白些,不妨床上贾政突然嘶声道:“水、快拿水来!”
她忙回身取了温水喂给贾政,等忙完了再回头,焦顺却早已不知去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