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顺原本已经落了座,见状哑然失笑,旋即重又起身毫不避讳的走到了鸳鸯身边,伸手拉起了鸳鸯的柔荑。
鸳鸯本来要躲的,可对上焦顺那不容置疑的目光,手上就慢了半拍,等反应过来时再想挣开也已经晚了。
牵着鸳鸯的手,焦顺转向一旁愕然的金文祥,开门见山的道:“不满金兄,我和鸳鸯如今两情相悦,虽碍于形势所迫不得不瞒着外面,可我总不能让她在自己家里,也要做贼一样藏着掖着!故此我今儿才瞒着她特意找了来。”
金文祥愈发傻了,看看低着头瞧不清表情的妹妹,再看看淡然自若的焦顺,最后吞着唾沫支吾道:“若被大老爷知道了,可、可怎么是好?”
焦顺哈哈一笑,反问:“只要你们夫妻不说,大老爷又怎会知道?何况就算真传出去,我也一样有法子保住鸳鸯——毕竟大老爷还欠着我五千两银子呢!”
金文祥想起府里关于大老爷被关禁闭,就是因为被焦大爷告了黑状的传闻,自然不敢怀疑这话,连忙陪笑道:“是是是,大爷肯护着她,自然百无禁忌、百无禁忌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焦顺的表情目光陡然转冷,阴恻恻的道:“到时候大老爷奈何不得我和鸳鸯,却未必不会拿你们夫妇撒气——再说了,这消息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,我届时也要跟你们夫妇分说分说!”
他那相貌本就带了三分凶相,况这两年又添了官威,如今故作姿态,直把个金文祥唬的魂都飞了,噗通一声跪倒在焦顺面前,连道‘绝不敢外传’。
“用不着这般拘束,往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。”
焦顺伸手将他扶起来,反手又从袖子里摸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,在金文祥面前捻的孔雀开屏一样,笑道:“这五百两,还请金大哥帮我去置办些婚嫁洞房要用的物件,等准备好了,再趁夜把鸳鸯接回家——我虽碍于誓言不好名正言顺纳她过门,可到底也不能太过唐突草率。”
这打一巴掌立刻又给个甜枣的,转变速度明显超出了金文祥的承受能力,他直勾勾的盯着那银票,满眼都是希冀渴望,却又犹疑着不敢伸手去接。
“哎呦,这怎么好意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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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金文祥之妻眉开眼笑的从外面进来,嘴里说着不好意思,上手就把那银票夺了过来,又满面春风的恭维鸳鸯道:“我就说妹妹是个有福的,如今果然应验了!”
这‘有福’的说辞,还是上回帮贾赦说合时提到的,她原以为错过了大老爷,鸳鸯又当众立下了毒誓,这小姑子只怕就要砸在手里了,谁成想峰回路转又冒出个焦大爷来。
片刻之前,她对鸳鸯还是横挑竖拣的看不顺眼,如今再瞧竟似是镀了一层的金光,哪哪儿都是极好的!
见焦顺再没有别的吩咐,她便忙拉着丈夫出了门,又体贴的紧闭了房门。
焦顺这才将目光转到了鸳鸯身上,见她依旧低垂着臻首,便凑上前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,然后发力往上拱。
鸳鸯初时并无反抗,知道两人鼻尖撞到一处,才急忙抽身后退,四目相对,只见她眼眶通红满脸泪痕,眉目间似嗔似怨看不出喜怒。
焦顺往前迫了一步,她又往后退了一步。
焦顺在往前,她再往后。
如此再三,直到鸳鸯的后背抵在椅子上,这才沙哑着嗓子开口质问:“你为何、为何要如此?”
焦顺耸了耸肩,坦然道:“我知道姑娘是最清白自爱的一个人,如今虽碍于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,可若连家人的祝福认同都没有,却又让人于心何忍?想着即便为此冒些风险也是应该的,故此就没照着姑娘的吩咐来。”
话音未落,先前退避三舍的鸳鸯,便扑上来撞进了焦顺怀里,一时喜怒哀乐全都迸发出来,直在焦顺胸前哭了个天昏地暗。
焦顺紧紧的环住了她,轻轻拍打着她的粉背,面上柔情似水,心下志得意满——今儿虽暂时放弃了占有鸳鸯的机会,却是彻底将这骄傲俏婢的身心纳入了囊中,大快朵颐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。
话说……
这比起当初收晴雯时,只要身子不要灵魂的做法,到底是升华了,还是愈发堕落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