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或是鲸卿和林妹妹……
呸呸呸~
林妹妹还好端端的,怎好拿她与鲸卿并列?
结合先前丢玉的事儿,他越想越觉得是秦钟暗中所为,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?
非只他觉得巧,连薛宝钗也忍不住疑神疑鬼。
上回老太太被气到病倒,还能说是因为莺儿突然捅破了窗户纸,现如今又突然起火……
“宝玉、宝玉?”
这时王夫人的呼唤声,同时惊醒了夫妻二人。
薛宝钗立刻回复了清明,贾宝玉却还有些浑浑噩噩,不明所以的看向母亲。
王夫人见他这般不争气的样子,不由暗暗叹息,也愈发坚定了自己转而培养贾兰的念头,同时嘴里提醒道:“你姐姐问你最近功课如何呢。”
“呃……”
贾宝玉一听是问功课,顿觉头大如斗,可当着姐姐的面又不好实话实说,只能硬着头皮粉饰道:“我最近一直在跟焦大哥学习为官理政之道,于诗词文章上不免有些懈怠。”
他是想提前打好预防针儿,免得姐姐考校功课时,自己答不出来太过尴尬。
贾元春闻言笑道:“为官理政也是正道,如何能算是懈怠?却不知你都跟着焦詹事学了些什么?”
“这个……就是焦大哥先布置了好功课,每隔一段时间再考核……”
宝玉说的含含湖湖,但元春却是愈发起了兴致,毕竟焦顺教导太子时,素来以奇思妙想寓教于乐着称——也或许他真就有办法,将自己这顽劣的弟弟调教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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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便道:“去把那功课取来让我瞧瞧。”
贾宝玉暗叫一声‘苦也’,便准备硬着头皮回去取功课。
不想元春又喊住了他,道:“让丫鬟们去取就是了。”
一旁王夫人立刻命人传话给袭人麝月。
贾宝玉见状愈发坐立难安。
正急的抓耳挠腮,就见探春大步从外面进来,径自跪倒在正中的台阶前,扬声道:“娘娘,事情已经查明白了,都是我御下无方管教不严,使得几个仆妇暗中偷了灯油,藏在红香圃内,又恰逢有人去里面偷懒烤火,结果才走了水惊了娘娘的驾。”
说着,伏低身子:“还请娘娘责罚。”
大殿内为之一静。
王夫人正犹豫要不要站出来为探春说情,元春已然快步下了台阶,亲手将探春扶起道:“妹妹何须如此?我虽久在宫中,却也知道妹妹的难处——而更难得的是你能这般坦荡,不推诿于人!”
顿了顿,又忍不住感叹:“妹妹若是男儿身,我在宫中便无忧矣。”
说完,便拉着探春回到了台阶上。
恰在这时,袭人和麝月也匆匆送了宝玉的‘功课’来。
元春展开来就见,表面一张上密密麻麻写了无数文字,细瞧却原来是‘鲸卿’二字写了无数遍。
元春因在宫中得了消息,自然知道这‘鲸卿’是何许人,当下脸色就是一沉。
等再往下翻看,不是思念秦钟就是尝试在写《霸王别姬》的故事,间或杂了些道理禅机在内,正经的功课却是一丁点儿也没写。
再看看焦顺悉心准备的公文范本,以及常识问卷,她几乎忍不住要当场责骂宝玉。
但扫到一旁的薛宝钗,元春最终还是忍了下来,澹澹的点评了一句:“倒也还算用心。”
顺手将这些‘功课’递给了王夫人收着,然后她便再不愿看宝玉一眼,转而询问道:“湘云妹妹何在?快请来一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