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临近傍晚时分,焦顺有些烦躁的在偏殿值房里来回踱步,有些疑惑皇后缘何还不召见自己。
昨天下午明明商量到关键处,他本以为皇后上午就该传召自己来着,谁成想直到这时候也没有半点动静。
他下意识步出偏殿,眺望向灵堂的方向,正瞧见皇后摆开鸾驾返回了储秀宫中。
看来晚上并不是皇后领衔守制,那么召见自己秉烛夜谈的可能性也没有了。
这是怎么一回事?
难道皇后因为什么事情出现了反复?
可焦顺思来想去,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此后数日,他望穿秋水一般,却始终没能等来皇后的召见,眼瞅着已经到了三月里,距离他预定的时间已经不躲了,焦顺终于忍不住主动求见皇后。
皇后批复的倒是极快。
当天下午,便在一处偏殿内召见了焦顺。
为了避嫌,照例是大门洞开一览无遗,但殿内的宦官宫女都被打发了出去,只留下高高在上的皇后,与躬身侍立的焦某人。
皇后先是默默打量焦顺,待到他似乎要抬头时,又忙偏转了视线。
两手在素白长裙里悄悄攥紧,深吸一口气勉力平复了胸前的季动,道:“不知焦大人求见本宫所为何事?”
焦顺趋前半步,肃然道:“娘娘,忠顺王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,还望娘娘早做定夺。”
皇后其实早知道他是为了这事儿而来,更知道解决忠顺王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,但注意力却总也集中不到这上面。
杏眼望焦顺身上一斜,看着他那副大义凛然的架势,心中想到的却是他在灵堂里、在赵国基家、在桃花林、在荣国府客院……
但要说他是淫邪无耻的小人吧,他又确实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,与文臣斗法时所展露的足智多谋,也远不是等闲可比。
兼且又肯对女子一视同仁不耻下问,若非如此,那荣国府的三姑娘,到最后也不会与他日久生情私定终身。
皇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品评焦顺这个人,更不知道那具魁梧的身体当中,究竟还蕴藏着怎样的……
“娘娘?”
这时一直等不到回应的焦顺,忍不住拱手提醒了一声。
皇后这才重又惊醒,脑中残留的畅想,让她霎时间涨红了脸,做贼也似的移开了美目,嗓音带颤的道:“那、那依焦大人之见,该当如何行事?”
先是吴贵妃,后是皇后,这先帝留下的遗霜怎么个顶个都怪怪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