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邦彦知道官家对陈东有所器重,登基没多久,就让陈东入了仕,所以并未直接攻击陈东,而是从怀中掏出几份小报笑道:“官家,您看没看这些小报?”
一边说着,一边把小报递给了赵福金。
见赵福金面无表情地随意端详,李邦彦说道:“官家,臣以为陈东创办小报,倒是没什么过错,就算有,那也只是审查不严,让一些供稿之人钻了空子。”
“哦?”
“官家您瞧这篇,说赵重八用身子去堵西夏箭楼……这不是胡说八道嘛,箭楼四面皆空,高约两丈,怎么堵?”
“官家您再瞧这篇,帮王家婶婶修猪圈,帮李家嫂子抓窃贼,不留名就罢了,还要强调他是大宋禁军,臣被逗笑了。”
“还有这篇……”
李邦彦一边说着,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福金的表情。
见赵福金脸色阴沉下来,李邦彦心想:“这文章,官家应该也是不喜。”
“所以臣跟李相的看法一致,关停小报,问罪陈东倒是不必,但是……”李邦彦强调了一下:“那个卖报小郎君必须找出来,写的乱七八糟什么玩意!”
义愤填膺地说完后,李邦彦看了看李纲:“李相,您觉得可对?”
李纲清了清嗓子:“咱们是在说这尚武之风不可起的问题,不必逐本求末,说这些文章。不过李相公所言也不差,这个卖报小郎君写的这些文章,确实儿戏了些。”
“啪!”
赵福金满脸通红,将手中小报狠狠拍在御案上,瞪着两人一言不发。
李纲与李邦彦面面相觑,完全没搞明白赵福金为何发火。
赵福金在心中骂娘,这俩老家伙竟然嘲笑自己的文章。
骂娘归骂娘,但是她盘算之后,还是做出了妥协。
此时的形势,外患大于内忧,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,闹出祖宗之法到底还适用不适用的争论,即便现在就争论个明白,即便现在就废了这个基本国策,对抵御金国南侵也不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。
毕竟重文抑武了上百年,一朝一夕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赵福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:“罢了,就依两位宰执所言,责令陈东莫要再谈尚武之事,至于小报,既不违法,便由他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