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听来,为道君皇帝贺寿?
玩呢?
“太上皇也来了?”
“今晚,最晚明日应该会到。”赵福金一边回答着韩世忠,一边指挥着皇城司司公郭京:“去准备准备,礼仪排场可不能马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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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……官家您要给太上皇在这里贺寿?”韩世忠苦笑道:“只怕这席还没开,完颜宗望就杀过来了,那小子最近火大着呢!”
耶律余里衍接过赵福金脱下的大氅,挂在了帐内的披甲架上,笑着说道:“那刚好,请他吃席!”
两个女人相视一笑。
赵福金看着耶律余里衍笑道:“怎样?解气不?”
耶律余里衍狠狠地点了点头:“解气!虽然还没亲眼看到完颜宗望气急败坏的样子,但韩侍郎说,从这一路金军的行军风格就知道,完颜宗望已经快要气疯了!”
赵福金搂了搂耶律余里衍:“想亲眼看见还不简单,明日就带你去瞧瞧!”
“能骂吗?”
“指着鼻子骂!”
见这俩女人有说有笑,韩世忠嘀咕道:“疯了,疯了,都疯了!”
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出了帐外,他得去亲自看看岸边防线,这要是完颜宗望此时下令全军渡河,大宋可就要没了。
此时的黄河上,一艘由大商船改成的画舫正由东向西航行,道君皇帝站在船头,负手而立。
眼前是长河落日,两岸是无边落木,这个季节的黄河之水虽不湍急,但也非平静的汴河可比,浊浪拍打船身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
“太上皇,小心着了风寒。”
武装太监童贯,拿着一件大氅,从身后给道君皇帝披上。
道君皇帝这才回过神来,扭头看向童贯:“广阳王来了?”
童贯一听此称呼,先是楞了一下,随后老泪纵横,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自嘲道:“太上皇莫要取笑我了,哪还有什么广阳王啊,如今不过是廉政教育司里的一个戴罪之人罢了。”
广阳郡王,是道君皇帝在位时,封给童贯的最高殊荣。
是兑现“得燕云者王”的承诺。
而童贯终其一生,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生前封王一事罢了。
“哎……”道君皇帝长叹一声:“这短短半年,朕回顾半生之事,突然觉得,这大宋满朝文武,天下芸芸众生,只有广阳王与朕,如此相像。”
童贯一惊,连忙躬身:“臣哪敢与太上皇相提并论,臣惶恐啊。”
道君皇帝苦笑道:“至少你我都是有执念之人。”
这句话,旁人或许不明白,但童贯却是清清楚楚。
自从道君皇帝说出“得燕云者王”后,童贯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促成此事,从宣和年间开始,童贯便不惜一切代价,誓要西平西夏,北拿燕云。
于是宣和元年,陕西大将刘法,便成为了第一个开边的“牺牲品”。
在毫无友军配合的情况下,被童贯勒令西征,深入西夏腹地,战死身亡。
之后,宋朝一改对西夏消极防御的国策,积极进攻,主动出击,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,终于是把西夏揍的服服帖帖,将宋朝版图扩至鼎盛,眼看如此功绩,道君皇帝飘了。
神宗、哲宗想干没能干成的事,我道君皇帝干成了。
那赵大、赵二乃至宋朝历代君王的终极目标,燕云十六州,是不是也得在我道君皇帝手中拿下了?
道君皇帝只是如此一想,便热血沸腾。
若能如此,不说千古一帝,至少在宋朝百年历史中,自己便是可以跟太祖赵匡胤平起平坐了。
一念起,百念生。
在童贯的忽悠下,道君皇帝终于是决定联金抗辽。
此举一出,满朝皆惊,反对之声不绝于耳,就连蔡京、王黼等人最初也是极度反对。
这等唇亡齿寒的愚蠢决定,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是在胡闹。
然而道君皇帝已经被千古一帝的丰功伟绩冲昏了头脑,手握兵权的童贯,也沉溺在生前封王的执念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