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倒是说说,这里面有什么天地精华呢?”人群中又有人问道。
黄衣女子轻咳两声,偷偷瞄了瞄手里握着的纸条:“这里面那,有……有海藻糖、甘油、水杨……水杨酸,还有丙二……丙二醇……”
女子说的结结巴巴,人群里更是一脸懵逼,这都什么玩意。
“害,反正就是天地精华,对皮肤特别好。”
黄衣女子吧啦吧啦说了半天,围的人是越来越多,可就是没人买,这让黄衣女子很是尴尬,于是牙一咬,心一横,放了终极大招:“你们怎么这么不识货呢,这硅藻泥面膜,要不是官家想要与民同乐,怎么可能拿来给你们用?我告诉你们,官家用了都说好。官家是不是咱大宋第一美人儿,不用我多说了吧。”
黄衣女子原本以为“官家用了都说好”的大招一旦扔出去,定然此行无虚。
可没想到非但依旧没人买账,人群中还有人立马质疑起来:“你这女子,怎如此敢说,竟然拿官家来当招牌,你这就是欺君!”
欺君,并非只有欺骗的意思,欺辱也算。
用官家来当招牌,好东西也便罢了,可这黏糊糊黑坨坨的玩意,官家会用?
这不是欺君是什么?
这话一出,人群瞬间炸开了锅,当场就有人提议要将这黄衣女子拿下,怎想着黄衣女子非但不慌,反而理直气壮地回怼:“我欺君?你说我欺君?官家用的好东西多了去了,你们知道个甚?”
眼看着黄衣女子态度嚣张,高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打着官家的旗号来卖商货,高宠本就不爽,这女子竟然还越说越来劲,高宠扭头问向张浚:“张统制,这算不算欺君?”
张浚挠了挠头,蹙眉一想:“算……吧?”
话音一落,高宠拨开人群,大步走到黄衣女子身旁,夺过她手里的罐子扔在了一旁,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:“小丫头片子,你卖商货可以,可打着官家的旗号,不行!”
黄衣女子一惊,仰着头看向高宠:“你是什么人?关你什么事?”
高宠冷笑一声:“等进了开封府问罪时,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!”
“开封府?”黄衣女子又咧嘴一笑:“你看司马朴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整,就觉得手腕一疼,哎呦一声弯下身子:“你敢……”
“哎呦,你松手!松手!”黄衣女子嗔怒不已。
围观的众人鼓掌叫好:“打着官家的旗号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,就该让她受点教训!”
张浚一看场面有些混乱,赶紧自报身份:“本官乃是朝廷官吏,这女子当街欺君,朝廷定当严惩不贷,散了吧,都散了吧!”
安抚了一阵,见围观看戏的百姓仍不肯离去,张浚朝着不远处维持秩序的开封府衙役大喊道:“喂,官差,这里闹事了!”
张浚本想招呼衙役前来,将这女子带走,至于是不是欺君,司马朴自有定论,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,耽误了他进宫参见官家的大事。
可那几名衙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见人群混乱又有人招呼,一路小跑赶了过来,见高宠捏着黄衣女子的手不肯松开,那黄衣女子又连打带咬,挣扎的极为激烈,这几个衙役小声商议:“可别又闹出前几天当街打人的事。”
几人正准备上前阻止,混乱的人群中有人拉了衙役一把,那衙役一扭头,只见那人半藏半掩地掏出了一个腰牌,正是皇城司的腰牌。
衙役正要说话,只见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凑到衙役耳边嘀咕了一番,虽然不知道说了啥,但看那衙役一惊一乍的表情,便知道此事不小。
说完,那衙役招了招手:“都散了散了!”
说罢,张浚还以为这几个衙役要把黄衣女子押走,自己与高宠也好赶紧进宫,却没想着这几个衙役驱散围观的人群后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见状,张浚与高宠对视一眼:“要不,先放了?咱们还赶着进宫呢。”
高宠冷笑:“放了?欺辱官家,怎能放了!”
“那……”张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反正要进宫,押她一起,交给官家发落!”高宠仰着头,看着那黄衣女子,似乎是在吓她。
张浚虽然觉得这样不合礼数,这屁大点事,再说怎么能随便押人进宫呢,但是转念一想:“高老弟既然能把官家叫金妈,那想必这些礼数也不重要,刚好,看看高老弟在官家跟前到底有没有面子。”
想到这里,张浚决定不劝他了:“也好,押走!”
高宠拽了黄衣女子一把:“就问你怕不怕?现在给小爷我道个歉,小爷我考虑考虑把你从轻发落?”
黄衣女子哼了一声:“怕!怕死了!”
高宠一瞅,这还是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货:“好!那小爷我成全你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