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福金站在原地未动,赵嬛嬛欢快跳着迎了上去:“爹爹!”
道君皇帝走下车驾,拉起赵嬛嬛的手叹道:“哎,一晃眼,我的嬛嬛明日就要嫁人了。”
赵嬛嬛小鸟依人地挽着道君皇帝的胳膊:“又不远,随时可以回来看爹爹您啊。您要是觉得还是有点远,要不给驸马赐一套近临皇城的宅子,这样就更近了。”
道君皇帝一阵猛烈的咳嗽!
父女俩一边说着,一边走向了赵福金。
赵福金朝着道君皇帝微微施礼:“爹,入殿祭礼吧!”
一入延庆殿,气氛陡然严肃了起来。
皇室宗亲已经候在殿内两旁,垂首低眉。
道君皇帝在前,赵福金跟在后面,赵嬛嬛因为是此次祭礼的主事人,位列第三,其余凰忱Фタ蓁兆国戚随后。
祭礼的流程与民间祭祖并无多大区别,上了几炷香,叩首之后,由道君皇帝对着牌位说出此次祭礼之事,乃是皇家嫁女,上告祖宗,以求护佑。之后礼官再念一些告庙之词,教坊司鼓乐一奏。
了事!
出了延庆殿,赵嬛嬛得赶回去准备明日大婚之事,偪王拉着数月未见的王妃朱琏也早就迫不及待地回府了。
道君皇帝原本也打算回宫,却被赵福金喊住:“爹爹若无事,走一走?”
道君皇帝哪敢推辞,父女二人便弃车不用,走出了延庆殿。
“上次在龙德宫行酒令之时,女儿其实有些问题是想要问爹爹的。”赵福金轻言道。
道君皇帝讪笑道:“此刻虽不行酒令,但福金若有话,尽管问便是,爹爹我知无不言。”
赵福金边走边点头道:“先说正事,女儿让爹爹画的雄鸡图,如何了?”
道君皇帝答道:“画是画好了,只是虽然形态似雄鸡,但……细节实在奇怪。”
赵福金给道君皇帝的样稿,本就不能算是一幅画,就是一副堪舆图,所以道君皇帝按图临摹,自然是不可能画出雄鸡的细节,只能大概勾勒出一个轮廓。
“如此便好,着色了吗?”
“未上色。朕觉得,这样一副……画,做国礼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啊。”道君皇帝喏喏说道:“若是福金非要用画为礼,爹爹那里还藏着不少神品之作。”
赵福金笑道:“不必,画好便行。”
父女两人沿着皇城宫柳,缓步而行,来到一处凉亭处,赵福金扭头对身后跟着的内侍官和殿前司禁军说道:“你们在此候着便是。”
说罢,指了指凉亭:“爹爹,这会天气已有些闷热了,亭里说话,再让人取些冰饮来。”
凉亭,在一片背阴之地,父女二人落座后,赵福金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爹爹,您有没有想过,要把这大宋天下拿回去,或者……或者交于他人?”
一开口就如此劲爆,道君皇帝差点就一口气喘不上来。
“福金何故如此一问?这大宋天下,虽说……虽说你是逼朕禅让,可这才短短几年,你便解了大宋外患,如今天下昌平,爹爹有何道理取而代之?”
道君皇帝说的诚恳,继续说道:“哎,说来福金可能不信,想当年爹爹得位,并非是爹爹想要这天下,哲宗病逝,又无子嗣继承大统,向太后为了自己的势力,与那曾布里应外合,非要让朕继位,朕没得选啊。”
“还有那章惇,说朕轻佻,不可君天下。虽然当时恨死了这老儿,竟敢如此评价朕。但为君多年之后,朕多希望他当时能再坚持坚持,与太后,与曾布再斗一斗,这皇位,或许就落不到朕的身上。”
道君皇帝说着说着,满目哀怨:“朕知道,朕做不得皇帝,做个闲散王爷,作画写字,蹴鞠遛鸟,不好吗?福金呐,你知道爹爹为何突然修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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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福金目光温和地看着道君皇帝笑道:“知道,也不知道。”
“福金且说说看。”
赵福金举目看向亭外,思忖了片刻道:“爹爹是个怎样的人呢?”
道君皇帝一愣,赵福金自问自答道:“爹爹其实是个好人,才华横溢的好人,可能幼时,长在深宫之中,爹爹连个玩伴都没有,身旁全是宫女和小黄门,或许那时,爹爹挺孤独的吧?人孤独了,就得找点事做,我猜,爹爹当年打发孤独的办法,是效仿爷爷的那俩弟弟,钻研学问,研究书画,因为他们的才华,让他们在宫里很受欢迎,所以爹爹,也想做一个有很多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