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再想一想,在一揆发生之前,对会津、岩代领的一揆是否有接触和资助呢?”
尹达政宗看向秀家,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秀家究竟知道多少,又是不是在诈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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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回想起过去应该没有留下痕迹的尹达政宗认为,秀家手中顶多有几门缴获的铁炮或其他军备,还有几个证人的证言,实质性的往来的证据不可能有。
因此依旧坚挺的回答道:“当时在下被迫转封,知行地大大减少,有很多本地的武士不愿意离开,其中不乏大族。
他们与臣下及尹达家多有情分,离别之际臣下曾经送出一部分军备作为补偿,感谢他们多年来对本家的付出,是我辜负了他们。
当时我实在是没有足够的知行对他们进行安顿,只能将他们留在本地,又没有足够的钱粮补偿。
臣下想着关白殿下所言今后天下一统,南北再无战争,便认为那些军备已经没了作用,将他们都作为补偿折价送了出去。
若是后来有部分武家参与一揆,使得殿下在北上的途中有所阻碍,实在是在下的无心之过了。”
听听,这就是尹达政宗的答桉,在他开口之前,秀家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种回答,这也是秀家认为仅凭中岛求实一张嘴不具有什么效果的原因,因此才没有把他交出来对峙。
秀家本来的计划是让须田伯耆借着内通的信件打冲锋,中岛求实再在后面添把火,尹达政宗和尹达家就这么完了。
但是眼下须田伯耆自身难保,中岛求实的证言就显得有些力道不足了。
而且就算说出来了,也是空口无凭,君不见尹达政宗早就已经做好了腹稿,秀家还没有把话点名,就已经说的分毫不漏了。
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,但是秀家依旧面调戏尹达政宗说道:“是嘛,这次你没有与他们书信往来留存吗?”
“很抱歉,当时都是口述的,并无留证。”
“这么多军备从本家内部出去,你居然没有痕迹吗?”
“担心引起上峰怀疑,因此特意没有留存。未经请示便分军备是在下的罪过,只是当时转封时间紧迫,分家时间短暂来不及请示。
臣下又恐分家之后再给予物资引起的误会更大,对于这一点失误在下绝不避讳,请两位大人责罚。”
尹达政宗很聪明,他知道怎么避讳重罪,专门挑罪责轻的承认。
在尹达政宗口中他分军备是因为转封之后分家的赏赐和补偿,当时他们还是我的家臣,我给我家臣一些物资有什么问题?
你一定要说有问题就是军备物资太过敏感,我应该请示一下,对于未经请示惊扰了上面,我愿意揽责。
但是若是因为后来他们拿着这些军备参与武装强抗的一揆这个事儿,尹达政宗是全盘否认的,绝对和自己没关系,就算有也是刁民为了活命的随意攀咬。
事实上这正是秀家眼下证据链短缺尴尬的地方。
秀家坐回到位置上去,舌头在闭口的两排牙齿间滑动,思考着对尹达政宗的安排。
眼下尹达政宗大罪肯定是落不成了,最起码在秀家和浅野长政这边落不成,一定要落就得是秀吉亲自拍板了。
只是依照历史上秀吉的性格,眼下征伐朝鲜在即,他是否有这个意愿再打一场陆奥之战?
答桉肯定是否定的。
既然如此,证据已经是不证据,索性买个人情与尹达家交好,或许才是不错的选择。
而他手中的中岛求实和那个尹达政宗所摸不清的究竟知道多少的【证据】,将会是今后数年内秀家拿捏尹达家的命门。
既然有了这样的发现,秀家便不准备再让中岛求实出来作证了,他已经成了一个“核威慑”,既然是威慑自然是隐在后面的好。
只是虽然尹达政宗可能造反的事儿过去了,尹达家的3日前在利府城与秀家兵戎相见的事儿可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。
不然秀家搞出这么大阵仗就为了定尹达政宗两三条小罪,实在是有些兴师动众了。
而且想要把狼驯养成狗,是不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,你得在他面前建立威严,让他知道你才是头狼,让他发自内心的畏惧你。
既然是要敲打小狼,那么就得狠狠的教育一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