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这汹涌的河水,他也会忧心忡忡地问我:‘这河能堵住吗?’
我每次都坚定地告诉他:‘可以的,一定可以的。’
可实际是堵上一次,没有过多久又冲垮了。
而且河越来越难堵了,河水暴涨,凶猛异常,我能感觉到堵得越来越吃力,堵而复决,决而复堵……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郑当时停顿了,然后目光幽幽的继续道:“我以为只要我们努力,大汉有千万人,总能堵住的。
可这个时候,我和长孺接到了陛下的旨意,要求我们带人返回,因为洪水总是堵不住,丞相田蚡认为这是天意,不如放任自流,陛下同意了。
他明明是有私心的,也许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。
当时,长孺很生气,‘那洪水就不堵了吗?’他冲着带来指令的官员咆哮,‘那些都是人命啊!’
可陛下的命令不能不听,我们无奈撤走了,十六个郡都被洪水淹了。
长孺不明白,一向英明的陛下为何会下那么荒唐的命令。回去后,他在朝堂上对此事愤慨不已,我拉他,没有拉住,他甚至骂人了,陛下没有生气,只是静静注视着我们,平淡地让我们退下。
‘庄,陛下为何会下那种命令?陛下一开始,分明是想治河的!’
长孺当时是着名的治河大家,又出了名的廉洁,是以,陛下选了他,必然表明了自己治河决心。不然,不会将他派过去。
长孺望着我,我也望着他,我们陷入久久的沉默,其实我知道的。
马邑那场伏击的失败,让大汉与匈奴彻底撕破脸,匈奴此后屡次频繁袭击大汉边郡。
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,让大汉与匈奴开始了交战。粮草准备好了,战甲准备好了,战争序幕拉开了,谁想到,打到一半,大河决堤了!
河治吗?当然要治,不治怎么办?
边郡要抵挡匈奴吗?当然要抵挡,匈奴都冲进上谷郡,肆意抢掠百姓,不抵挡怎么办?
陛下调了人去治河,数万人,每日花费无数。
然而,治河一直没有效果,国库粮食哗啦啦流出去,就如同洪水一般,边军那边抗击匈奴也需要粮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