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瀚打量着他们,苏武30岁上下,留着胡子,一点也不显老,他的身材高大,可一举一动很是儒雅,有一种特别的反差,一旁的常惠27岁上下,国字脸,倒是有些像是武夫。
刘瀚基本没有见过他们,因为一个字,宅。
“不要拘谨,坐吧。”
几人在提前准备好垫子上跪坐下来,刘瀚在他们面前摆上了酒。
“此去匈奴,可能凶多吉少。”
“哗啦啦!”刘瀚说着,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倒酒,常惠显得很惶恐,刘瀚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人物了,活着的传奇,苏武则镇定得多了。
“大司马的意思是匈奴可能变卦,他不是把咱们的汉使都放回来了吗,还派使者说愿意交好?”
“世间的事情,转瞬即变,匈奴人多变,不可信,你们多留心,这是我的匈奴血,为你们壮行。”
“大司马当真是奇人,水车,马铁蹄,马镫,曲辕犁,匈奴血,都是好东西,打仗更是千古不出的名将,以前就去冠军酒楼喝过一次,回味无穷,今日有幸再喝一次,拜谢大司马。”
苏武说完,一饮而尽,一旁的常惠异常激动,端着酒一饮而尽,“咳咳!”
常惠明显是第一次喝这酒,差点吐出来,脸色涨红。
“哈哈,第一次喝?”
刘瀚笑了,常惠有些局促不安,连忙道歉。
“没事,第一次都这样,我记得我第一次上战场,那是二十多年前了,刚刚杀了一个人,噗嗤一声,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,有几米高,弄得我满脸都是,人都差点吓傻了,一动不动……”
苏武自嘲的笑了笑,“我没有记错的话,那时候大司马才16岁吧?大司马16岁就上阵杀敌,立大功,我们30来岁,还一事无成,简直羞愧。”
“这一次就是你们的机会,人活着,关键是一种不服输,锲而不舍的精神,我这些天常常看五羖大夫的故事,心中敬佩万分。
想他前半生颠沛流离,70岁还是一事无成,无奈做奴隶,只值五张羊皮,可一朝入大秦,得秦穆公赏识,如同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
他谋无不当,举必有功,三置晋国之君、救荆州之祸、发教封内,而巴人致贡;施德诸侯,而八戎来服,内修国政,外图霸业,开地千里,称霸西戎,统一西北地区,促进了秦国的崛起,堪称一代名相,所以有志不再年高,无志空长百岁。”
“好一个有志不再年高,无志空长百岁,大司马当真奇人,为苏武之知己,苏武这次厚脸高攀。”
苏武恭敬的一拜,端着碗又喝了几口酒,脸色微微红润。
几人又聊了一些,到达午后的时候,刘瀚才送走他们。
“老当益壮,宁移白首之心,穷且益坚,不坠青云之志,你们两人珍重!”
苏武和常惠回头看向刘瀚,两人再次跪拜行礼,“有此言,此生足以,此番回来,愿为大司马门下亲卫,为大司马战场牵马!”
苏武眼中似乎湿润了,然后转身离开了,他不知道,这一去便是十九年风霜。
十九年可以让一个中年男人变成花甲老人,可以让一根节杖变成一根秃棍,甚至可以让君主更替。
但十九年却没让苏武放弃自己心中的希望和自己的使命,然而就是这样一次看似十分安全的出使,却让苏武被困匈奴整整19年之久,也让大汉翻天覆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