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一真笑说:“皇后放心。如今皇孙病情已大好,人已经清醒,皇上、太子跟太子妃都在那照看着。”
皇后闻听吐出一口长气,手一拍被子:“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见皇后仍坐着不动弹,徐一真提醒:“皇后,时辰不早了,该给您下针了。”
皇后一听如梦方醒,忙让宫女搀扶着她躺下。等躺瓷实了,她才拉家常似的问:“我听皇上说,你本来是打算给我撩开衣服,在我肚子上下针的?”
“是,肚子上有一穴道,下针的话效果更好。”徐一真保持表情沉稳,语气平静。
“为何别的大夫下针从没有让人撩开衣服,而你却偏要如此?”皇后语气平静,带着探寻。徐一真却恍惚听到了了质问的意思。
徐一真连忙拿出针包,这是那个样式新的,并非古旧的,打开针包,从中抽出一根一寸五的针。
“只因我用的针,与别的不同,更细,更软,针尖更小。这样,下针时候病人感受会更好,疼痛会更轻。只是这样一来,却难以穿透衣服。
他双手捧着针,递上前:“请皇后过目。”
皇后看那针,果然软且细,拿在手里还颤颤巍巍的。而那针竟似乎还是金属。她穷尽脑海中的知识,竟不知这金属是什么。
她不由赞叹:“徐先生真是神乎其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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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一真收了手中针:“皇后谬赞了。臣也只是在针灸之术上能拿得出手罢了。”
“臣?”皇后察觉了他自称的转变。
徐一真解释:“皇上已赏赐臣太医院院使一职。”
皇后猛地一阵咳嗽,慌得周围宫女拍背的拍背,抚胸的抚胸。
徐一真也连忙号脉,脉象并没有什么变化,想来大概是呛到口水之类的。
皇后气不打一处来。之前还商量着,要给徐先生一些赏赐,当时还担心皇上赏赐他太医院的职务,还特地说了,这是把徐大夫放火上烤,不是一个对待恩人的态度。
结果,好嘛,转头就赏赐了太医院的官职,还是院使一职,太医院的最高长官。这何止是把他放在火上烤,还在上面好心的撒了盐巴,生怕不香。
皇后气愤之余,也不由地有些心寒。
自从重八成为皇上一来,说话行事越发的强硬暴烈,不听人言。若她在,平时还能劝说一二。若她不在了,皇上就会变成一条恶龙,吞噬所有了。
而她自己,还能陪着重八多少日子呢?
想到这儿,她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。
“皇后?皇后?”徐一真见她陷入沉思,连忙叫醒。
皇后惊醒一般,眼神重新有了焦距,见徐一真一脸担心的看着他,不由一笑问:“徐先生医术高明,但与人情世故宗法礼教,似乎并不在意?”
人情世故宗法礼教,他的确不在意,他在意的是皇后现在的状态。
她似乎在忧虑在担心又在悲伤着什么。徐一真并不好奇他在担心什么。他只担心“担心”本身。
皇后心脏有病。而心主神志,心脏有病,就容易心思烦乱。也可以反过来说,心思烦乱,预示着心脏有病。
但这里面还有一层关系就是,心思烦乱更会反过来加重心脏之病。
皇后之前的忧虑担心,而后被惊醒一般的反应,说明他不仅心思烦乱,还有点六神无主了。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