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一真不解:“这是为何?”
“疫病都过江了。”张长贵问:“江北信使却还没过江,朝廷也未收到江北疫病消息,只知黄河决口。你以为为何?”
不等徐一真回答,张长贵便自答了:“要么,是江北无事,不值得汇报。所谓疫病不过是一两个村子的疖藓之患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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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一真摇头:“大灾之后必有大疫,古往今来莫不如是,何况正值盛夏。”
正值盛夏,黄河大水之后人畜尸体顺水漂流,腐烂,污染水源空气,即便后世也是如临大敌,何况是明初。
张长贵点头,神情沉重:“另一个可能,便是瘟疫早已失控。地方官府已自顾不暇,无力再派出信使了。”
徐一真闭眼想了想那个画面,想象不到。
自幼时从元大都来到金陵,见到的死人多是因战乱、饥饿,自然有因病而死的,却不是疫病。大约也是因为,那个年代死人太快,疫病根本来不及传播吧。
但如今王朝定鼎,虽然边关仍在打仗,中原却早已和平。以疫病死人,且让官府来不及传信中央,即便其中有黄河决堤的因素叠加,也无法想象。
“加之本身还要救灾。”张长贵说:“地方官若尽职尽责,怕是早已分身乏术。若懈怠松懒,疫病之中怕是也难以活命。”
这……
徐一真看了看手中信符。那我拼命得到这信符有什么用?为了在朱元璋面前刷存在感么?
“徐大人不过是经验不足,不必沮丧。何况有此金符总比没有好,若真遇到事情处理起来也方便一些。
“只是徐大人如此作为,怕是会恶了皇上。”张长贵提醒说。
徐一真不以为意:“我并不打算一直为官。若皇上贬我为民,我是求之不得。”
张长贵却不再多说什么,只是叹息一声:“圣心难测啊。”
什么是惩罚?你想为民,皇上将你贬官为民。这不是惩罚。非得是让你一直做着官,再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,这才是惩罚。
古往今来,此种手段玩得最炉火纯青的,当属乾隆。相比起来,朱元璋手段就粗暴了些。前者最多让人神经。后者非得被扒层皮不可。
对于未来,张长贵隐隐有些猜测,而徐一真茫然无知。
两人出了宫门,跟宫外等候的六爷、秀儿汇合之后便前往观音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