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药之前,要先将草药,尤其是根茎类的药材捣一下,这一步一般在药店里便做完了。不捣这一下,药性便发挥不完全。
而后将全部药材用常温水浸泡半个小时以上,开大火,煮沸之后点下冷水,如是两次。(这个技术取自我奶奶煮药过程,手法参照煮水饺)
若是病在表,则取药之气,全程大火,将六碗水熬做两碗。若病在里,则取药之质,大火煮开后改小火,三碗水熬做一碗。
熬出来的药,前者汤稀味淡,后者汤稠味浓。
女人是伤寒厥阴证,病已极深,汤药浓稠,正合适。张长贵过来也是点头:“不错,很好。”
秀儿一喜,便将药碰到女人面前:“趁热喝吧。”
女人道了谢,接过药。她知药苦,平时最吃不得苦,打算一口闷。
一口下去,好悬没直接喷出来,她头上流汗,眼中飙泪,酸辣苦咸麻,除了没甜味所有不好的味道都集全了,而且一个个都极为醒目,争着抢着要占领她的味觉高低。
张长贵作为开药方的,自然知道这药味道,见女人只喝一口就停下来了,连忙催促:“不要停,一口闷。停久了就喝不下去了。”
在治病和受酷刑之间,她没有选择,闭着眼流着泪,干了这碗药。
一碗药下肚,女人觉得死了当家的算什么,生病算什么,生活还是充满希望。
很快,她便感觉胃里有一团热气。这热气炙烤着胃囊,却并不难受,如同一团火炉。她的身体便如同大雪里行将冻死的人,此刻只觉得从内里散发出的暖意。
太暖了,暖得女人大汗淋漓,如同三伏天大街上跑了一圈。
出了一身透汗,女人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,病竟然就好了大半。
“神医啊。”女人赞叹,这可比村里的神婆厉害多了。
张长贵只是笑笑:“明早再煎一副,就当痊愈了。”说话间,第二碗药被端了上来,这是孩子的药。
古往今来,儿科,中医所说的小方脉,治病都是极难的。
病人不配合,抗拒,哇哇叫这都还好,至少看得见摸得着,难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些东西,西医讲的所谓身体数据。
成人,数据是固定的。
中医讲的所谓阴阳总量稳定,相互平衡。即便是变化,那也得以年计。而一旦短时间大的变化,或者阴阳平衡打破,那必然是有病。
小主,
但孩子不一样。身处发育期的孩子,恨不得一两个月就有大变化。更别说孩子阴阳总量便与成人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