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馆大门被重重推开,有一壮汉手持雨伞踉跄冲了进来,身形不稳,在地上打了个滚,想要爬起身来,但已上气不接下气,拼命喘着气。
大门被推开,风雨一瞬灌满小酒馆,惹得不少人想要怒骂,但见到来者,皆咽下了怒火。
老者正是方才众人调侃王寡妇口中提到的刘大猪。
刘大猪,康县唯一的杀猪匠,原名刘大柱,相熟的人唤作刘大猪,平日里些许是杀生太多,沾染了浓郁的杀气,加上块头大,虎背熊腰,心肠好但易怒的性格,康县的人大多敬畏他。
此刻刘大柱身上的短褂已湿透,头发披散凌乱,雨水不断淌落,他重重喘着粗气,有人给他提来一个小泥炉子,他席地坐在旁边,眸子四望,先是在身姿丰满的王寡妇身上停留几眼,随后平缓了心绪,才沙哑着嗓子道:
“林先生死了。”
酒馆大门已被关上,可杀猪匠刘大柱话音刚落,大门又被重重推开,这一次不是人,是风雨。
赵无疆敏锐的感觉到,酒馆内的百姓闻言皆一震,应该是心神受到了震颤,而面前的王寡妇,更是收回了眸子,眼神攀满不敢置信。
紧接着,喧哗四起。
“林先生怎么会死呢?”
“谁干的?老子要弄死他!”
“我家娃儿怎么办?谁来教书?”
“......”
杀猪匠口中的林先生,是康县的三位教书先生之一,整个康县的孩童,基本都受过他的教诲,在康县百姓中,林先生是个很值得尊重的人。
听着众人不出意外的喧哗,杀猪匠接过小酒倌递来的一杯包谷烧,一饮而尽,嘴唇有些颤抖:
“又是...自尽而亡...”
又是......赵无疆眉头一挑,赵小胤捧着小酒杯,也抬起了头。
“嘶...”
酒馆内响起一片片倒吸凉气的声音,不少人脸上抹上了一丝惊恐。
“康县最后一位先生,也没了...”
杀猪匠刘大柱眸子陡然立起,撑着雨伞站起身来,壮硕的身躯极具压迫感,他随手抓起就近的一杯酒,再次一杯酌酒入喉,如野兽般嘶哑地哈了口气:
“不行,老子还得去县衙公廨看看,他妈的,怎么可能又是自尽,定然是河西安县的人搞得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