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正当梁帝为此事烦心不已时,耳边忽然传来了誉王萧景桓那略带讥讽的声音:“太子殿下不是尚在东宫禁足读书么?今日怎的如此空闲,竟然还有心思来操心这朝政之事?莫不是觉得禁足太过无聊,想要找点事情做?”
萧景宣闻听此言,顿时气得脸色发青,他怒目圆睁,狠狠地瞪向萧景桓,毫不犹豫地张嘴回击道:
“父皇虽命本宫禁足读书,但并未明令禁止本宫参与朝政。再者说,滨州侵地一案关乎父皇的治国方略,本宫贵为太子,身负监国重任,怎能对此等大事坐视不管?”
两人针锋相对,毫不示弱,言辞越来越激烈。眼看着周围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们也开始蠢蠢欲动,似乎随时准备加入这场争论之中。
而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梁帝终于忍无可忍,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,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拍击身前的御案。
伴随着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。紧接着,梁帝怒发冲冠,瞪大双眼,愤怒地咆哮道:“都给朕住嘴!!!”
大明宫内,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所有的大臣和皇子们,原本或交头接耳、或沉思不语,但在梁帝那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起时,瞬间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僵在了原地。
紧接着,只听得一阵齐刷刷的跪地之声,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高呼:“臣等(儿臣)殿前失仪,还请陛下恕罪!”声音响彻大殿,回音久久不散。
梁帝怒目圆睁,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些如同事先排练好般整齐划一的大臣们。他那张本就威严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,脸颊一鼓一鼓的,活脱脱就是一只田间的大青蛙,只不过这只“青蛙”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令人胆寒不已。
只见梁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,他背着手,脚步急促地在龙椅前来回走动着。每一步都似重锤落地,让人心惊肉跳。众人皆低着头,不敢直视梁帝那熊熊燃烧的怒火。
就这样过了半晌,梁帝突然停下脚步,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。他毫不犹豫地对着身旁的高湛一挥大手,然后转身径直朝着后宫方向大步走去。高湛见状,连忙对着大明宫内的大臣们高声喊道:“皇上有旨——退朝~!”
这喊声犹如洪钟一般响亮,在大殿内回荡开来。听到这声旨意,大臣们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,但也只能缓缓起身,鱼贯而出。每个人的步伐都显得有些沉重,显然对这次突如其来的退朝感到十分意外。
然而,就在萧景宣、萧景桓和萧景凡三位皇子正准备跟随其他大臣一同离去之时,高湛却一个箭步上前,伸手将他们拦了下来。随后,他面带微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,说道:“三位殿下,请随咱家移步养心居,皇上有请。”说罢,便当先引路而去。
踏入养心居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后,三位皇子便瞧见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、面色阴沉且正生着闷气的梁帝。刹那间,他们心中皆是一紧,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,此刻却都噤若寒蝉,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立于下首的位置,恭恭敬敬地拱手行起礼来,大气也不敢出一声,只能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般的责骂。
梁帝那双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自己下首处的这三个儿子,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。只见他猛地张开嘴巴,声如洪钟地大声呵斥道:“你们三个啊,简直就是一群混蛋!”其声音在偌大的养心居中回荡着,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紧接着,梁帝伸出右手,用食指依次点向太子萧景宣和誉王萧景桓,满脸愤恨之色地吼道:“你们两个,居然都争着要主审庆国公那一桩案子,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,难道以为朕会不清楚吗?”
话未说完,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了誉王萧景桓面前,怒不可遏地对着他高声怒骂起来:“哼!要是真让你来主审此案,恐怕多半都会想方设法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吧!”
然而,梁帝的怒火并未就此平息,他迅速地将手指转向了一旁的太子萧景宣,继续毫不留情地开口骂道:“还有你!倘若让你去主审,依着你的性子,定然是能牵连多少人就牵连多少人,恨不得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才好!”
最终,他的目光如炬,直直地落在了一直默默伫立在一侧、沉默不语的萧景凡身上。只见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,毫不留情地指着萧景凡,口中更是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:“最坏的当属你这小鬼头!瞧你表面上安安静静,一声不吭,任由你的两位兄长在那里争得面红耳赤,实际上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。你这分明就是想要坐山观虎斗,待到时机成熟,再看看他俩谁能给你更多的好处,你便去偏袒哪一方。哼,别以为朕看不出你这点小心思!”
萧景凡被梁帝一语道破心机后,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羞愧之色,反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。不过,他深知此刻不能激怒梁帝,于是趁着梁帝尚未再度发飙之前,迅速低下头来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。他那副谦卑顺从的模样,仿佛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一般。
与此同时,太子萧景萧和誉王萧景桓眼见此景,心中皆是一惊,但很快便回过神来。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,躬身行礼,并齐声高呼“父皇”,试图继续为自己辩解一番,好让梁帝改变心意。然而,他们的话音未落,便被梁帝毫不客气地挥手打断。
梁帝面色阴沉,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,厉声道:“住口!关于庆国公一案,你们三人谁也不准插手干预!统统给朕退下!”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,令在场之人无不胆战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