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西斜的月光被薄薄的云彩遮住了面容,而穿透夜纱的清辉更显得清冷孤寂。
浅市的海岸边,不知是谁点燃了烟花,一道红色流光如离弦之箭,直直冲向天际,火流星瞬间爆裂开来,继而化作巨大而绚烂的花束。
这景象恰似鲸鱼喷涌出了流光溢彩的水柱,将夜空装点得如梦如幻。
虞丽红裹着毯子,安静地坐在卧室的床上,目光不时地打量着赵休。
“你是说,‘天柱山会所’的主人是个学生?若是想要进入他的圈子,就得完成一幅作品,而你就是苏木德的“作品”。”
赵休的声音轻柔,虞丽红口中的作品确实很恶心,不过这群人也搞不出什么有意思的“花样”了。
这种所谓的作品,实际上只是一种服从性测试,就像恶徒只接纳共同染过血的人。
赵休伸手拿起一旁的黑胶唱片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根由黑色宝石制成的唱针,触感又冷又硬。
虞丽红则从床头取下发绳,动作娴熟地将脑后的长发束成一条利落的马尾。
“嗯,这就是我的价值,成为苏木德收藏品,或许在他们那里我并不特殊。”
她的语气平淡,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,“所以,我也不害怕你杀了我,那样应该不会很疼吧。”
说着,她竖起手臂伸了个懒腰,那肌肤在月色的映照下,如同窗台上洒落的月光一般白皙。
“你真的要去找苏木德的麻烦吗?你还这么年轻。”
虞丽红的话语中满是惋惜,显然她又在为赵休惋惜,因为他的敌人是苏木德,她认为赵休没有机会。
赵休再次看了这个女人一眼。
一个人不惧怕死亡,却唯独怕疼,这表明她的内心并非死寂一片。
所以能让她如此无惧生死的,恐怕唯有那无法抗争的命运。
“他们喜欢收集藏品,你的皮肤也很白,说不定将来我们会一起成为他们的作品呢。”
虞丽红顿了顿,又接着说道,“如果可以的话,你还是别去找他的麻烦了,你太年轻了,实在可惜。”
她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,面对权贵阶层的人,普通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。
这个虞丽红自己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,却不停地感慨着赵休的稚嫩。
会为很多事物感到惋惜,却唯独对自己的命运感到绝望。由此可见,她其实是渴望活下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