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王朝末年最典型的景象。
不过,朱弦越也只能猜测到这了。这里没客房,只能另投他处再问。
“慢着!”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朱弦越的思索,说道:
“既然进来了,也别走了。侔兄弟,去外面挂个打烊的牌子。这客栈,不能再放人进来了。”
掌柜的轻叹了一口气,朱弦越读懂了刚刚掌柜脸上奇特的表情:店里住进了强人啊。
一人领命下楼,身材雄壮威武,几个披坚执锐,或提刀,或背弓的甲兵从楼上下来,冲了出去。
不一会就见悦来客栈的酒旗落下,大门框框关上,就连窗子也纷纷掩住。
领头被喊作侔兄弟的人微微一歪头,几个甲士悄然围住朱弦越,他已经没了退路。
一股混杂着汗臭、腥臭各种说不清难听的气味冲入朱弦越的鼻子里,分外真实,十分精神。
他没有慌忙,定神看向那个这个清冷女声的主人。
这是一个身量高挑,面容俏丽,神情冷傲,目光坚毅的女子。
只见他上身一件猁皮绣花青色女袄,束一条枣红丝绦。傍晚日渐寒冷,装裹厚实,朱弦越却凭经验看出她身材傲人。
外披紫羔皮猩红斗篷,头戴鹅黄贡缎风帽。
更为引人注目的,则是一双长腿笔直有力,脚踏粉底马靴。
一身衣装,搭配着那副冷傲的神情,清冷的声音,很有些女王范儿。
朱弦越克制住眼神不乱看,焦点落在对方一对大而有神的眸子上,说道:
“小生实在是因为街头即将大雨,这才误入贵宝地有所打扰。
金盆打水银盆装,原量,原谅。小生这就离去,我保证什么也没看到,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“少油嘴滑舌。”红衣女子有些不适应朱弦越的大胆直视,问道:
“你装扮怎么如此奇怪?既没有蓄发,穿得也全然不是汉家衣冠,倒像个道士。你叫什么名字,做什么的?来自何方,去往哪里?”
进小镇子前,朱弦越就早已准备好说辞:
“小生朱弦越,隐居避世已久,前些时日算出天下已经是大乱之世,近一两年更有天崩地裂,改朝换代的景象。”
“所以,我就出世一探究竟,如果这天下当真要改朝换代,以我经天纬地之才,医治天下之能,自然不应缺席。”
红衣女子愕然愣住,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朱弦越,认真地思量。
一身衣裳奇怪,但用料看起来不错。有几个补丁,但干干净净,齐齐整整。
皮肤白皙干净,没有刀疤,没有风吹日的晒皱纹瘢痕。
身量颇高,身姿挺拔,看起来年纪颇轻,也许只有十七八岁,但气质举止又成熟稳重得很
让人摸不清底细,感觉有些神异。
“你不能走。”红娘子语气坚决,态度客气了很多,说道:
“你既然说你有医治天下的本事,那就要亮相一个。”
“你既然能医治天下,就说明你懂医术,如果你能救得了我夫君,那我送你一桩大富贵。可你要是救不了……”
朱弦越听得仔细,忽然见红衣女子缓缓抽出手中长剑,又说:
“就说明你是个江湖骗子,如果你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,那就只能当你是朝廷派出的奸细探子,杀无赦!”
红娘子一剑斩出,一条长凳被犀利地砍成两半,让朱弦越感觉心惊肉跳,问:“如果我不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