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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弦越愕然良久,眼眶忽然间有些湿润,他有些迷茫不知所措,但心底里某个念头,也变得越发坚定,不可遏制。
眼见饥民们纷纷大喊,七嘴八舌,拼了命地想要应募。朱弦越明白自己用力过猛,引发了突发的群体骚乱。
他当机立断,先是让那五个人肉扬声器赶快停止宣扬,又仿佛变戏法地一样,趁着没人不注意,在铁锅旁边又放出一千斤的陈米,随后指挥着五名扬声壮士高喊。
“今日应募者,人人都能分粥,应募之后,无论成与不成,得粮食一斤。敢有喧哗闹事者,逐出营外,不得分粥,没有粮食!”
“再重复一遍:应募家仆者,来我左手举着红布的地方。应募长工学徒者,来我右手举着绿布的地方。”
朱弦越策马走到铁锅身边,扬鞭指着那一袋袋的粮食,大喊道:“敢有喧哗捣乱,大声呼喝者,全都不给分粥,不给粮食。现在开始,除了我问话,谁都不得说话!”
好一阵乱糟糟的排队之后,整个队列终于渐渐安静安静下来,不再有人喧闹。
朱弦越望着这一幕,额头大汗淋漓。
也终于开始能够有时间,开始正式的招募。
他一眼望过去,刚刚那一嗓子喊下去后,竟然马上就有两三百个饥民过来应募。
只不过,这两三百人里,竟然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都是站在左手举着红布的地方。
五名扬声大汉喊了好几次,重复了好多遍,因此朱弦越可以确信,百分之七八十里面,全都是想当家仆的。
没奈何,朱弦越也只好先不管家仆与长工、学徒的比例。他开始忙活着,让这些人都排成三队,横着面向自己。
他没料到的是,列队这东西,那是久经训练的军士才能掌握的。这些饥民哪里懂得吗?
朱弦越忙得团团转,哪怕有五个嗓门大,气力足的壮汉帮忙也压根顾不过来。
没奈何,朱弦越又不得不找李侔帮忙。
李侔一直在旁边看着,当即朗声说道:
“先生但要帮忙,随时开口,绝无二话。
我这里不仅给你带来了弹压喧哗之徒的军士,他们都懂得阵列,带过新兵,应该能帮得上一些忙。”
朱弦越闻言,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没有李侔帮忙,他还真不知道这两三百号人的整队要忙到什么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