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张安世,这个坏怂!
小小年纪,竟然比杨川还要狡猾、无耻,竟然悄咪咪的在兜裆裤的夹层里,塞了一片干羊皮,板子抽在上面,便会发出‘嘭嘭嘭’的闷响,听着就好疼。
这小子真特年的是个人才啊。
每次挨打时,叫声比刘满的还要尖利、凄惨,简直跟杀猪一样。
每一次张安世挨板子,张汤都会主动走开,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冷眼旁观,他的那两条深刻入刀的法令纹,差不多都能戳进去两根指头……
如此这般两三次后,杨川渐渐察觉到不对劲。
他一把剥开张安世的裤子,登时便发现夹层中的一片破羊皮。
张安世似乎很紧张,一张俊俏小脸涨的通红,趴在凳子上一声不吭,好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羊羔子。
杨川将那片羊皮随手塞回张安世的裤裆,既没有责骂,也没有怒斥,而是帮这货系好裤腰带,摆摆手,淡然道“请,坐回去。”
一个‘请’字出口,张安世的眼角似乎微微抽搐两下。
接下来的七八天里,刘满、娜仁托娅两个人犯错,照打不误;唯有张安世,无论对错,杨川都是一副彬彬有礼、温煦和蔼的态度,就、十分的平淡而自然。
小样儿,还治不了你?
小主,
眼瞅着张安世一天比一天的焦虑不安,杨川恍若未闻,该讲解的识字、算术等,丝毫不曾藏私,该责罚的,却只是温言抚慰一句‘下次注意’。
然后,便会十分认真的再给他讲解一遍,并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……
刚开始,刘满、娜仁托娅两个人,很是羡慕张安世的‘待遇’。
可是渐渐的,她们发现,杨川越是和蔼可亲,张安世就越是局促不安;到了后来,就算是坐在蒲团上写字、算数,也是如坐针毡的样子,看上去很难受。
有好几次,张安世刚要说什么,都会被杨川温言细语的挡回去“伱学习好,人聪慧,就不必拘礼了。”
于是,第十二日,早课时间。
杨川给三人讲解了几个汉字后,到菜园子里除了一会儿杂草,又给那些‘哈密瓜’浇了一点水,拢了一层细砂,这才回来洗手、净面,开始喝野菊花茶。
张安世挣扎了好几次,终于站起身来,走到杨川面前,躬身施礼,道“老师,我错了。”
杨川转头,瞅着不远处的张汤,温言笑道“张汤,你儿张安世,有济世平天下之姿啊。”
张汤的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,却还只能冷冷说道“是你这位老师教的好。”
杨川哈哈大笑,振一振衣衫,举步便走,看他离去的方向,应该是去操练场看那些粗糙汉子的训练了。
远远的,只听他口中吟哦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;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;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玉暖日生烟;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
却一首李义山的‘锦瑟诗’,因为不够恢弘大气,被曹襄嫌弃不要,被杨川顺手背诵出来装了一波……
眼巴巴瞅着杨川黯然离去,张汤的两条法令纹抖动七八下,终于叹一口气,也走了。
张安世傻眼了。
他呆呆的望着老师与父亲离去的背影,两个眼眶莫名的就湿润了。
看看这事弄得!
然后、就没有然后了。
眼看着杨川被张安世气得都开始吟诗了,刘满、娜仁托娅二人勃然大怒。
刘满怒吼一声,凶巴巴的扑上去,将其摁倒在地,在其肋下、大腿内侧、腰部等软肉处,就是一顿掐、拧、旋、抠、揪。
娜仁托娅则更狠。
她从鹿皮靴子里摸出一把不足一寸的小刀子,照着张安世的屁股蛋子,狠狠的扎了七八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