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川紧闭嘴巴,眼观鼻,鼻观心,心无旁骛,犹如入定老僧一般一言不发。
这有些话语,根本就不能接茬。
“走吧,本宫有话要对你讲说,”陈阿娇终于把话挑明了说,倒让杨川暗松一口气。
于是,二人一前一后登上阁楼。
“陈皇后,这是蜀中那边运过来的茶叶,有清心明目、舒肝健胃之功效,请陈皇后品尝。”
杨川快手快脚的沏好一壶清茶,给陈阿娇斟满一碗,双手奉上:“请。”
陈阿娇接过茶碗,却不急着去喝,而是很仔细的闻了几下,颇为敷衍的赞叹几句,便直接开口:“杨川,皇帝要将太子刘据送过来给你当学生,你可曾想过为什么?”
杨川摇头:“微臣鲁钝,想不出来。”
陈阿娇半眯着两只丹凤眼,凝视着杨川俊俏脸庞,良久良久,方才开口说道:“是因为你是平阳公主和大将军卫青的义子,因为你是平阳侯曹襄、冠军侯霍去病的生死兄弟;也因为你杨川,将会成为满月儿的男人。”
“杨川,听本宫一句劝,能想办法脱身就尽量不要当什么狗屁太子太傅。”
“对于其他任何一个大汉读书人来说,能入东宫给太子当老师,成为太子殿下的幕僚,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,能让一个人平步青云,升官发财。”
“可是。”
“对你杨川来说,却无异于一把高悬你头顶的利剑,那可是皇帝的一把砂仁猪心的刀,你可明白?”
杨川想了想,拱手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陈阿娇望着窗外冬日暖阳照耀下的一片凌乱药圃,淡然说道:“大汉立国以来,从高祖皇帝到文皇帝、景皇帝,再到如今的刘彻,最为忌讳的,并不是什么匈奴,也不是什么各地诸侯王,更别提什么东胡、东夷、南越,对老刘家的人来说,这些外面的敌人从来就没怕过。”
“相反的,老刘家的那些人最为忌惮的,却都是自己人。”
“不对,让他们忌惮的,从来都是自家人……本宫今日干脆把话挑明了说,让刘彘最忌惮的,是所谓的外戚。”
“你明白?”
杨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明白了一些,却又更糊涂了。”
陈阿娇深深看一眼杨川:“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很好,能有这般沉稳心性,本宫便可以将满月儿放心的托付给你杨川。”
“但你心里总须时刻警惕,皇帝生拉硬拽的将你与太子刘据捆绑在一起,等若是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外戚,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,他便会觉得好。”
“为什么好呢?”
“杨川,本宫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,是皇帝觉得捆绑在一起的一伙人,他随时都可以收拾掉,处理掉,抹杀掉……”
这一番话,就说得极露骨,几乎跟杨川的所思所想暗合七八分。
杨川反而心生警惕:‘这位大汉前任皇后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,为了什么目的?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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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吟几声,开口问询:“陈皇后,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,以你的身份说出来都很是不妥,听在微臣耳朵里,无异于取死之道。”
“那么,陈皇后为何要给微臣讲说这些话语?”
陈阿娇突然轻笑一声:“因为,你是满月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