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彻骂了几句人,一口气顺不过来,便只能抓起一件案几上的精美瓷器,劈头盖脸的砸将过来。
杨川一看,得,是自家瓷窑烧制的一件大汉侍女瓷器,成本价足足有五十枚大钱……
他顺手接住那件瓷器,缩着脖子向前踏出几步,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回原位:“陛下息怒,你砸掉的这件瓷器价值五百金,都能换来三千多只马蹄铁了。”
刘彻更加恼怒,提起另一件瓷器砸过来:“你还知道马蹄铁?”
“你还知道什么?”
“别人刺杀你长宁侯,朕帮你夷灭那背后主事人的九族也就是了,你狗日的带着满月儿几人进宫,是成心要气死朕?”
“你个哈怂,若在明年开春前再筹措三千万钱、八百万石粮,朕打折你的三条……咳咳,打折你的两条狗腿!”
杨川接住刘彻砸过来的瓷器,苦着脸嘟囔:“若有人因为筹措钱粮之事,再行刺杀微臣……”
刘彻突然坐直身子,冷冷瞥一眼公孙弘,又在满朝文武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,淡然道:“若再有人因为钱粮之事对你行刺,朕誓灭其九族。”
“而且,就算牵涉到皇亲国戚,照样追查到底,格杀勿论。”
“另外,既然你杨川觉得此番刺杀甚为蹊跷,朕便让你破例查一查案子又有何妨?不过,朕可把话说清楚,你若查不出什么结果,朕一定要打折你狗腿!”
“对了,公孙丞相就辛苦一次,协助杨川查办此案吧……”
……
大半个时辰后,大朝会终于结束。
杨川与诸位文武大臣出了未央宫前殿,纷纷向不远处的‘停车场’走去;公孙弘走在最前方,步履稳健、方正,看上去一丝不苟。
今日大朝会,表面看来,他这位大汉丞相略占上风,三言两语便将长宁侯杨川怼的失了态,频繁出错,最终引来皇帝怒火,将他家的三名小妇人都给抓进廷尉府大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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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刘彻此举哪里是惩戒,分明是胡乱寻了一个借口,顺手将廷尉府查办‘大汉列侯刺杀案’的差事丢给了杨川。
接下来,杨川又是大农令,同时兼领廷尉府查案人的身份,想想就令人头大。
不得不说,刘彻这一招‘隔山打牛’,让这位大汉丞相如芒刺背,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弥漫。
杨川小贼,看似没什么章法的一通乱拳,再加上皇帝的明显偏袒,竟让人产生一种难以招架的苍白无力感,简直差劲极了。
因为,依照大汉律例和高祖皇帝遗诏,朝廷设立三公九卿,虽然身份差不多一样尊贵,都是汉帝国的真正权贵,可这些贵人之间的分工明确,各司其职,从来不曾出现过身兼数职、插手旁人权限的情形。
这一次,刘彻却破例让大农令杨川插手廷尉府的事情,由此可见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——
皇帝对眼下的廷尉府不满意。
杨川,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御史大夫……
“公孙丞相,请留步!”
杨川大老远的喊一嗓子,快步向前走过来,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碎碎念:“哎呀公孙丞相好脚力,比有些刺客还跑得快,正所谓老当益壮、老当益壮啊。”
公孙弘停下脚步,背负双手,微微仰着脸,看上去是在极目远眺天边的几朵云彩:“长宁侯,你这一张嘴从不曾饶人,迟早会给你带来一场杀身之祸。”
杨川‘呸’了一声,笑骂:“公孙丞相,你一个读书人会不会说话?不会说,以后就别说了。”
他上下打量着公孙弘,停顿两三个呼吸,又笑道:“公孙丞相,本侯的三名学生都被抓进廷尉府大牢了,你还这般调笑,简直不是人啊。”
公孙弘冷冷道:“三名学生?不是长宁侯的三位妻妾么?”
“亏你还是读书人,太学院祭酒的名声,都让你给败坏殆尽了。”
听着公孙弘的讥讽之言,杨川浑不理会,哈哈大笑道:“公孙丞相,本侯也没办法啊,其实本侯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