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川恍然大悟:“张骞!”
曹襄点头:“对,博望侯张骞。”
杨川登时便明白刘彻的‘战略意图’了,无非是张骞在大月氏等西域诸国游荡时,遇到了身毒国的商人,得知那条在后世极为有名的‘丝绸之路南线’,也就是川蜀之地的瓷器、茶叶、蜀锦等输送到欧亚各国的那条道路。
接下来,刘彻的其他‘战略意图’也渐渐清晰起来。
估计皇帝听了张骞的话语,得知川蜀以西、以南还有另外一个颇为强大的对手,刘彻便觉得心里头不舒服,干脆派张骞带路,让霍去病以及那三千羽林军探了一回路。
此路不通,只能另想法子。
于是乎,便有了后来元狩年间的河西之战。
而也正是这一场大战,汉帝国的疆域一路向西,差不多增加了两三倍之多……
“按照时间推算,应该不是身毒国,”杨川继续在地图上查看着,随口说道:“张骞应该弄错了,因为,通过川蜀道通往身毒,得翻越几座大雪山,还有一条大峡谷。”
曹襄笑道:“管他呢,反正我舅舅相信就行。”
听着曹襄幸灾乐祸而喜悦的口气,杨川抬头:“曹襄,你高兴个什么劲儿?”
曹襄一屁股坐下来,苦笑道:“不是我高兴什么劲儿,而是,这件事情的确值得咱们高兴啊。
你想想,如果川蜀道以西、以南还有很多对手,我舅舅的心思便会一直都在战场上;而一旦要打仗,他整个人都会变得通达起来,甚至,还有点亲舅舅的意思。
等到仗打完了,你就等着吧……”
接下来的话,曹襄并没有说出口,不过,这二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,一个天下无敌的寂寞君王,往往会转眼间变成一头远古凶兽,掉过头来,一口便能吞下太多的自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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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那个时候,谁的功劳最大,谁就会死得最难看。
曹襄说过,老刘家的人在杀功臣这方面,从来都不曾手软,想想就特娘的不是个滋味儿呢。
“杨川,你比我看得更远,这一次,你装病隐退,不但让公孙弘、刘陵那些人精心准备的手段没了用处,就连我舅舅的一番苦心都给落空了。”
二人沉默良久,曹襄这才幽幽说道:“刚开始,我以为你真要全力对付公孙弘,都在下面做了不少后手;兄弟,下次办事前,能不能给咱也说一声?”
杨川嘿然笑道:“给你说了,这不等若是给你舅舅也说明白了么?”
“你平阳侯府上下人等,那些是皇帝的人,哪些是你自家的人,你心里就没个数儿?”
曹襄想了想,伸手拍几下硕大脑袋,倒也很是释然:“也对,只有将我也给瞒着,我舅舅才不会起疑心……
罢了,说这些无趣的事情干嘛?
咱还是说说去病这哈怂吧。”
杨川想到自己和曹襄都被霍去病那憨货戏耍了一回,忍不住笑道:“曹襄,你说奇怪不奇怪,去病那憨货每上一次战场,他的脑袋瓜子似乎就灵光一些,简直就跟解除封印的一样。”
曹襄有些蒙圈:“什么、叫封印?”
杨川一呆,摆一摆手,随口说道:“说了你也不懂,还是说说去病吧,这憨货突然开窍,将咱俩都涮了,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呢。”
曹襄: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“听说他被一个小娘皮打晕扛走,足足糟蹋了十五个日夜,啧啧,本侯想想就觉得有些上头,忍不住便想给他灌酒。”
不料,酒后吐真言的那一套,在霍去病身上无效。
杨川、曹襄二人对视一眼,哈哈大笑。
“什么事情如此乐呵?”
就在此时,满血复活的霍去病大踏步走进来,瞅一眼杨川、曹襄二人的脸色,便知正在拿自己的‘新婚之夜’开涮。
这憨货瞬间便进入了状态,一屁股坐下来,唉声叹气的说道:“其实,那十五个日夜所发生的事情,我很想给你们细细讲说一番,以排解某家心中之烦忧。”
“唉,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,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……”
好吧,这还掉起了书袋子。
简直就!
于是,杨川、曹襄二人直截了当的摇头,齐声道:“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