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澈作为崔长君的幼子,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血脉,封氏岂有不爱惜的道理,之所以姗姗来迟,不过是老人家年纪大了,走路不便,而崔府地方太大,从后院来迎,也要许多时间。
“我的心肝啊,老身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。”
封老夫人一见崔澈,瞧着他与父亲崔长君酷似的容貌,都无需询问,紧紧搂在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道。
“祖母莫要悲伤,孙儿这不是回来了么,日后自当承欢于祖母膝前,代父亲、叔父,与兄弟们尽孝。”
澈哥儿这番安慰,让封氏记起了两个庶子与一众孙儿们,抚着崔澈的小脑袋,哭得更是悲伤。
崔澈伸出小手为祖母擦拭泪水,封老夫人见他如此乖巧懂事,心中满是欢喜,止不住地念叨道:
“好孩子!好孩子...”
说着,封老夫人自己也擦干净泪水,起身牵起崔澈的手说道:
“走,随祖母去拜祭列祖列宗,去拜祭你祖父、父亲,感谢他们保佑你平安归来。”
这是一间明亮的祠堂,一众奴仆、婢女,哪怕是赵翁这等心腹管事都被留在外边,只有封老夫人与崔澈跪拜在一众灵位之下。
封老夫人指着一块块灵牌,告知崔澈他们的身份,诉说他们的生平故事。
崔澈祖上可谓累世为官,尤其是北魏孝文帝太和改制以后,取人糟粕,将九品中正制移植到北方,正所谓上品无寒门,下品无士族,博陵崔氏作为北魏一朝仅次于汉人四姓的门阀,要出仕实在是再简单不过。
认了祖先,封老夫人又拿出一本簿子。
“这上边记录了崔府资产,都是历代先祖辛苦积累,澈儿你还年幼,暂且由祖母为你保管,待你年岁渐长或者老身先去,再交还给你。”
再是疼爱孙子,也不可能让六岁的孩子管账,崔澈自然理解,但他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,睁着大眼睛,故作天真的说道:
“祖母,能否让我过目家中资产。”
“澈儿还认字?!”
封老夫人闻言惊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