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秀双目圆睁,一直积压在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开,难怪当日崔澈行为如此反常,居然只因言语相讥,就敢在长安与人挥拳相向。
这与当初在闻喜县打人不同,没见崔澈入了长安以后都谨言慎行么。
一想到母亲这两个月里担惊受怕,为崔澈流过的那些泪,裴秀怒气更盛,从未与表弟说过重话的他,一时激动,扬起巴掌扇在了崔澈脸上。
打完人,裴秀自己也懵了,看见崔澈的左脸颊红肿起来,手足无措,懊悔道:
“阿澈,我,我...”
说着便要朝自己脸上扇,崔澈赶紧抓住了手,笑道:
“此前我蒙骗了你与姑母,今日先后受了你们打骂,也算清了。”
说罢,又敛容正色道:
“阿秀,以后无论何事,我再也不会瞒你,但此事你当要保密,就连姑母也不能泄露。”
崔澈之所以瞒着裴秀,并非信不过他,二人情同手足,裴秀知道崔澈参与尉迟迥之乱,丝毫不惧谋逆罪责,举家来投,这份情意真真切切。
只是卧底是个高风险的职业,此前被尉迟迥瞧出破绽的破六汗裒、晋昶,头颅至今还悬挂在北墙城楼,都已经被风干了。
他实在不想裴秀跟着自己犯险。
“我知道的,事关生死,我不会与人多嘴半句。”
由于崔澈麾下的气氛组驻扎紫陌桥,裴秀便是从北门入的城,也瞧见了那两颗头颅,早就问询过了身份,如今知道崔澈也是相同的情况,自然会把嘴给闭紧实了。
崔澈拜别姑母的时候,故意离得崔昭容远远地,就是知道她视力差,瞧不清自己脸上的掌痕,否则崔昭容定然是要为崔澈出气,给裴秀一点教训。
裴秀也听从了崔澈的建议,与外人只说是担心受崔澈牵连,往邺城避祸,并不参与叛乱,整日都在家中侍奉母亲,不问世事,为了避嫌,甚至与崔澈都少有往来。
而崔澈的生活一如往常,只不过多了穆邪利与妙容作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