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崔澈被免罪的原由,狱卒们对待崔达拏的态度客气了许多。
崔澈的笔墨纸砚是主审的刑部下大夫派人送去的,说是让他写下自陈书,直言己罪。
不曾想自陈书没写,却写了一篇平陈策,借此脱身。
任凭崔达拏如何苦求,狱卒们害怕上司责罚,担上干系,纷纷推辞。
毕竟崔澈是崔澈,崔达拏是崔达拏,澈哥儿脱了罪,但崔达拏还是谋逆重犯。
听了狱卒解释,崔达拏满也并未疑惑为何崔澈能够得到特殊对待。
众所周知,韦孝宽怜惜崔澈才华,说不定就是他提了一嘴,才让崔澈有机会下笔自称罪过,争取宽大处理。
“也罢,阿澈侥幸得活,盼他能惦念我这数月的照顾,替我看护好女儿。”
崔达拏没再吵闹着要纸笔,幽幽叹息道。
至于儿子,崔达拏清楚得很,等自己下了黄泉,他们不久也会跟上。
丞相府,刘昉、郑译、高颎等人都回了自己的厢房处置公务,屋内只留了杨坚、杨广父子与崔澈。
“你甘冒奇险,立下大功,事迹却不能为外人所知,可曾感觉受了委屈?”
没有了外人在场,杨坚直言问道。
“澈如今受丞相征辟,添为幕僚,为丞相效力,能够一展所学,这本就是我所希冀,又怎会自觉委屈。”
崔澈的回答让杨坚长叹一声,却听杨坚犯难道:
“我让你献上策文,本是助你脱身的借口,记事参军也是你在邺城的功劳所得,可你却给了老夫出了道难题,这献策之功,不能不赏,但我又该以何为由?”
明面上,崔澈的献策之功,让他得以免罪脱身,又受任丞相府记事参军。
但彼此都明白,崔澈本就有功无罪,而记事参军一职正是其作为内应的奖励,因此,崔澈还少了一份献策之功的封赏。
崔澈躬身道:
“澈不求封赏,但请丞相免堂兄崔达拏死罪。”
杨坚不解道:
“你与崔达拏只是远亲,何苦在意他的生死,需知道,就算老夫一时找不到理由封赏,也会记在心中,将来仪同、开府、柱国等职亦非奢望,不过是晚些年月罢了。”
崔澈却不为所动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