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是淫辱自己妻妾,对他肆意鞭挞、折辱的燕荣,另一方是与他有活命之恩的崔澈,赵广德没有半点迟疑,当即声泪俱下的在苏威面前哭诉起了自己的遭遇。
同行的还有两名女子,也在人群中掩面痛哭,正是赵广德的妻妾。
“岂有此理!岂有此理!”
苏威重重拍在桌案上,只是赵广德的遭遇就让他气愤不已,而如今正有一屋子的苦主等着向他哭诉。
有的人是妻女被淫,有的人则是家人无罪被殴打致死。
燕荣对待身边的随从,都那般残暴不仁,更别提是外人。
听了一桩桩,一件件的人间凄惨,就连苏威也对燕荣起了愤恨之情。
崔澈趁热打铁道:
“事情真伪,苏尚书遣人往各地一问便知,燕荣自恃位高权重,为恶从不避人耳目,其罪状为青州百姓所共知。”
苏威颔首道:
“驸马请放心,苏某必定如实回禀圣上。”
“苏公处事公允,澈早有耳闻,但燕荣弹劾崔某残暴滥杀,还请苏公许澈自辩。”
苏威许道:
“驸马但说无妨。”
崔澈却不急着说,而是递给了苏威一份名单,上面都是被他处死的官吏姓名,以及他们贪墨的府库存粮数额。
“澈每每杀人,总要公审其罪,绝无冤枉好人的道理,有各县百姓为证,还请苏公明察。”
苏威看罢手中名录,既感慨崔澈下手狠厉,居然杀了这么多卑官小吏,又惊叹这些官员胆量,居然敢如此恣意妄为。
“驸马受命东出赈济,日夜辛劳,使得青州等地虽受水灾,却未生民乱,也无大疫发生,苏某离京时,圣人对此多有称赞。”
崔澈谦虚道:
“若无圣人拨付粟米,澈再是用心任事,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
“好一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这句话正贴切了苏某的处境。”
苏威感叹道。
崔澈这才惊觉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出自陆游的《老学庵笔记》,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俗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