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澈摆手道:
“员外郎尚未归家,崔某夜深进府,恐有流言碎语,伤及夫人清誉。”
李夫人闻言,对崔澈多了一份敬意,觉得他与传言中的不同,是位守礼君子。
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府中多有奴婢,皆可为证,贵客无需有此顾虑。”
崔澈却仍然没有挪动脚步,他目不斜视地坚持道:
“崔某心意已决,还请夫人成全。”
李夫人见状,也只得放弃邀崔澈入府等候,进得府门,李夫人赶忙派遣家中小厮从后门出府,往韩擒虎家将李靖唤回。
自己回到内院,与李靖的小妾感慨道:
“坊间多有流言,声称燕国公喜好人妇,行为不检,今日一见,分明是位谦谦君子,可见世人嫉妒之心何其可怖,居然如此诋毁,污人声誉。”
小妾倒是不在意崔澈的人品,反而好奇道:
“姐姐,那位燕国公被誉为当世第一等的俊俏郎君,有兰陵王复生之称,是否人如其名。”
她们二人关系好得很,小妾这才敢大着胆子询问崔澈容貌。
李夫人捂嘴笑道:
“若是虚言,乐平公主又怎愿下嫁。”
二女讨论时,崔澈依旧站立在晚风中,等待李靖回府。
夜色渐深,终于听见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。
马蹄声由远及进,崔澈的亲随王德不敢转身去瞧,怕漏了馅。
不过他牢记此前崔澈的吩咐,仿佛是对崔澈迎候李靖一事,实在看不下去,大声劝说道:
“家主再是爱惜人才,也该自重身份,李靖不过是一个员外郎,这般礼遇,可谓过矣。”
崔澈也是老戏骨了,他勃然大怒,大声叱骂王德:
“十四年前,你也是随我往关中求学的亲随之一,应当知道,那年我七岁,恩师认为我年幼,该去蒙学,不愿收我。
“我在大雪之日,立于门外数个时辰,这才打动了恩师。
“今日并无风雪,我的体格又远非年少时所能比拟,如今与李靖讨教兵法,为何便不能在府外等候。
“李靖此人,胸藏韬略,韩擒虎称唯有他能与自己讨论兵法,旁人以为是韩擒虎替外甥吹嘘。
“但是在我看来,反倒是韩擒虎自吹自擂,李靖之才,远胜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