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澈抚掌大笑,当场命亲信在帐外摆设香火,更牵来一匹白马。
帅帐之外,星月之下,崔澈命人宰杀白马,祭祀天地。
崔弃疾与阿会哥耶敞开衣襟,持短刀划破胸膛,用酒杯接心前血。
焚香祷告之后,二人共饮心前血,结为香火兄弟。
当夜,这两对父子继续在帅帐之中开怀畅饮,等阿会鲁苏与阿会哥耶离开后,尉迟炽繁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,打算搀扶崔澈上榻歇息。
崔弃疾正要离开,却被崔澈唤住:
“莫要急着走,为父还有话与你说。”
又对尉迟炽繁道:
“你早先休息,我与菩萨奴出去说会话。”
说罢,便起身带着崔弃疾离开帅帐。
漠南草原的深夜,凉风习习,崔家父子一前一后走出隋军大营,不时有巡逻的将士上前见礼,崔澈也笑着与他们招呼,不忘叮嘱他们巡逻时多穿些衣服。
来到河岸边,卫士们都已经散开警戒,崔澈蹲下身子洗了把脸,招呼着崔弃疾与自己一同坐在草地上,这才说道:
“你知道尔朱兆的故事吗?”
崔弃疾正色道:
“孩儿知道,他与高欢结为香火兄弟,将六镇鲜卑交由高欢统领,结果自取灭亡。”
崔澈微微颔首,他继续道:
“对于异族,需得心怀戒备,阿会鲁苏固然对我言听计从,也不能放纵他们膨胀实力,否则在其子孙手中,早晚会成为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。”
崔弃疾不置可否道:
“这应该是圣人与太子要操心的事情,况且孩儿以为自身强大才是根本。”
崔澈闻言,沉默许久,这才问道:
“你以为太子如何?”
崔弃疾稍作回忆,答道:
“太子为人至孝,生活俭朴,处事谦卑,聪明多智,将来必定是位明君雄主。”
崔澈哑然,也只能感慨杨广确实伪装得太好了,能骗过杨坚、独孤伽罗,又何况是崔弃疾这么一个阅历不深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