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素接下茶杯,反驳道:
“你在青齐之地布局二十年,大隋开国之初,就已经生有反叛之心,又何故将过错推卸到圣人身上,说什么是为了自保求活。”
崔澈不与杨素争辩,毕竟杨素不可能跟自己一样,能够预知杨广将来的作为,他转而问道:
“听闻杨公军中设有一位监军,敢问杨公,这受制于人的滋味,又是如何?”
杨素反问道:
“子澄莫非以为这般说,就能扰乱老夫的心境?”
崔澈笑道:
“我只是为杨公不值而已。”
说罢,便不再尝试说服杨素行养寇自重之举,转而当真与他叙起了旧情。
二人相识二十五年,崔澈又与杨玄感是同窗好友,两家可谓是交情深厚。
正如杨素所言,当初还是崔澈为杨广与杨素牵线搭桥。
杨素回忆起当年崔澈对自己的一番言语,不由惋惜道:
“当日子澄代替圣人许我以尚书令,老夫问子澄,我为尚书令,伱又居何职。
“子澄笑言,要与我萧规曹随,共同辅佐郡王,开创大隋盛世。
“言犹在耳,却是物是人非,子澄若是愿意归顺,老夫以身家性命担保,圣人必会宽赦子澄。”
崔澈劝说杨素不果,没想到如今杨素又开始劝起了自己,崔澈正色道:
“越公作保,崔某自然是信的,但我立志为先帝复仇,决心不可动摇。”
杨素沉吟半晌,突然放低了声音道:
“先帝是因病暴毙,并非你与杨谅所言,为圣人所弑。”
崔澈直视杨素双目,认真道:
“先帝驾崩,其中曲折,你我都心知肚明,杨公就不必虚言相欺。
“杨广弑父杀兄,又蒸庶母,禽兽行径,人神共愤,崔某恨不能生啖其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