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欲将轻骑逐,大雪满弓刀。”
杀气腾腾的十余万大军齐声呐喊,声震云霄。
外宾们跟随百官穿过军阵,胆小之人甚至在这慑人的气势,颤颤发抖,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,需要同伴搀扶才能行走。
都蓝可汗就在人群之中,他作为名义上的突厥汗国大可汗,自然是在队伍的前列。
哪怕走上禅让太,也会在最靠近崔澈的地方,来见证这场禅让大典。
都蓝可汗初闻这首诗,因为‘单于夜遁逃’,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羞恼之色。
他曾经在仙娥河一战与西部突厥达头可汗联兵,被崔澈打得丢盔弃甲。
但仔细想想,又释然了,毕竟蒙受过这种败军之耻的突厥可汗,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。
从父亲沙钵略可汗阿史那摄图,到堂叔西突厥阿波可汗、泥利可汗,再到西部突厥达头可汗,以及如今的启民可汗。
这些人哪个不是崔澈的手下败将。
况且,都蓝可汗也清楚,崔澈此举是为威慑四方来客,而并非是羞辱自己。
每一个经过军阵的大臣、外宾,都被这反复呐喊的五言绝句,在脑海中勾勒起了崔澈这些年南征北张的丰功伟绩。
万众瞩目之中,崔澈与小皇帝杨颢同乘而来。
走下马车,杨颢第一次直面十余万大军所营造出的杀气,不由心生畏惧。
崔澈低头对杨颢说道:
“有我在,莫怕,就让我最后当一次你的相父,陪你走上一段。”
说着,崔澈牵起了杨颢的手走向禅让台。
但凡崔澈所过,两侧将士无不高呼:
“大王万寿!”
杨颢的心一直在往下沉,临上禅让台的时候,他停下了脚步,问崔澈道:
“相父,国朝养士二十八年,今日相父篡国,为何满朝文武,却没有一名忠臣站出来,仗义执言?”
崔澈轻声答道:
“或许有人在内心中站出来了无数次,指着我的鼻子,大骂国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