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躯仿佛钻入无数嗜血魔虫四处蚕食蠕动,神识如被万剑所穿,仿佛要肝胆俱裂,似乎要神魂俱灭。
可哪怕承受莫大的苦痛,陈青灵也不能失去意识,永远要以清醒的姿态承受惨绝人寰的折磨。
这就是修魔的代价。
堕魔者,除了要承担红月的苦难,更要承担白月的“恩典”。
几乎每一个堕魔者最终都会在红月高悬的痛苦中死于癫狂,甚至有些堕魔者经受一次折磨便要拔剑自刎,可这个规律似乎在陈青灵的身上并不适用。
捆绑她的绳索已经绷断,哪怕那是用同境界兽筋所炼。
囚禁她的枷锁已经破碎,哪怕其中掺杂着星灵铁。
身下椅子的扶手已经被青筋尽显的双手捏得稀烂,但陈青灵还是稳当的坐在宗主椅上,哪怕她的双眸已染上血红。
“还,好,这次发作没有上次那样癫狂。”
承受着苦痛的女子甚至还有闲心将今夜发作的痛苦与上次作比较。
“是因为那些人被我杀死了吗?”
陈青灵并非在自言自语,而是在和心海深处的心魔对话。
没有回应,但她知道它在听。
红月降下的苦难折磨堕魔者的神魂和躯壳,白月降下的恩典摧残心魔的意识与存在。
只有这样,心魔才会发疯似的无时无刻的折磨堕魔者,引诱他们死亡,引诱他们彻底堕魔,从而实现心魔对所有者一切的掌握,才能实现心魔痛苦的结束。
如同养蛊一般,不是堕魔者成功斩魔,便是心魔吞食所有,似乎完全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。
时间的长河缓缓流过,月落西垂,红月的影响渐渐削弱,忍受清醒之苦的陈青灵渐渐有了疲惫之感。
红月的苦难转化为精纯的魔气,忍受一夜折磨的身躯强度更进一步。
堕魔者的心魔未斩时修行速度最快,但大多不会撑过三年。
而陈青灵,这是她承受折磨的第七十个年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