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踏天梯云雾缭绕、威压赫赫,每踏上一阶,压力便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,愈发沉重,似要将攀登者的脊梁生生压垮。
姚夭背着年仅七岁的黄芪,艰难地攀爬在这天梯之上,此时已至四千多阶,两人衣衫褴褛、大汗淋漓,神色虽疲惫不堪,眼神中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坚毅。
不过,虽然衣装已经被汗水浸透,但姚夭的状态却依旧良好,气息悠长平稳,比周围已经气喘吁吁的竞争者们强了不知多少。
前世时,因为求快,争抢先机,攀登到六千阶时就没了力气,再起不能。
这一次,她放平心态,走自己的路,即便身上还多出一个小孩子的重量,她的速度也没有减慢太少。
黄芪趴在姚夭背上,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角,小脸因压力憋得通红,带着哭腔说道:
“姚夭姐姐,放我下来吧,我拖累你了。这压力越来越大,你背着我,根本上不去的,我不想害你错过入道门的机会。”
姚夭身上的压力,黄芪也能切实感受到,此时已经过了三千阶,这姐姐完全可以把自己放下,然后走自己的路。
姚夭微微喘着粗气,脚下步伐不停,侧头瞥了一眼黄芪,佯装嗔怒:
“说什么胡话!姐姐既然决定背你,就没想着半路扔下你。你才七岁,一个人怎么撑得住?别小瞧了姐姐,本小姐可没那么容易被这点困难打倒。”
“别看三千阶就能合格,但那是杂役弟子的标准,不再往上走走,便是入了道门,也要做五年十年的杂役,你柔柔弱弱的,去了怕是连提水的木桶都拎不起来。”
姚夭嘴臭道,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,俗话说帮人帮到底,送佛送到西,在半截腰上把这小姑娘撇下算什么东西?
黄芪眼眶泛红,豆大的泪珠滚落,砸在姚夭肩头:
“可是,姐姐你看,旁人都轻轻松松往前走,我却成了你的累赘。刚刚那些人还在指指点点,说咱们肯定到不了顶……”
姚夭冷哼一声,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:
“别听他们瞎嚷嚷!那些人只图嘴上痛快,有这闲工夫说风凉话,不如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撑到最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