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竑不由得莞尔。胡梦昱年近不惑,还是个八九品芝麻官,看来是有原因的。
快人快语,快意恩仇,他喜欢。
这一桌人,个个都是个性十足,中二劲逼人。
看到魏近愚牛眼一瞪,似乎要对胡梦昱发飙,赵竑赶紧开口。
“吴兄,感情这事情,没有道理可言。即便是魏衙内不问,总有人会提及。谣言止于智者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吴文英在历史上的名声似乎不错,又是胡梦昱的朋友,赵竑也想息事宁人。
他看的清楚,魏近愚似乎只是吃吴文英的醋,并没有什么坏心眼。
“殿下,被歌姬们上门追债,你不会赖账不还吧?”
魏近愚怼天怼地,又开始对赵竑发炮。
“魏衙内,你是属刺猬的吗,怎么浑身是刺?”
胡梦昱忍不住,愤愤一句,让赵竑不由得一乐。
看来,任何时代都不乏段子手。
“我就是刺猬,你能怎么样?”
魏近愚混不吝,脸冷目冷,似乎一言不合,就要和胡梦昱单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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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魏近愚,你要再这样,这宴席就散了!”
杨意手里的酒杯轻轻一顿,满脸的恼怒。
“老魏,少说两句,喝杯酒,消消气。”
真志道给魏近愚倒了杯酒,魏近愚拿起酒杯,一饮而尽,偏过脸去,不再说话。
赵竑暗暗摇头。这个魏近愚脾气暴躁,跟个固执的孩子一样。
魏了翁魏侍郎,这家庭教育可有待提高。
“杨小娘子,该你了!”
真志道笑道,化解了一众人的尴尬。
魏近愚也不再吭气,要是再肆意而行,恐怕就不欢而散了。
“风光紧急,三月俄三十。拟欲留连计无及,绿野烟愁露泣。
倩谁寄语春宵,城头画鼓轻敲。缱绻临歧嘱付,来年早到梅梢。”
杨意轻声细语,一首《清平乐》,温柔似水。
众人齐声赞赏,气氛更是热闹。
南宋文风浓厚,丰乐楼和南宋境内的其它酒楼一样,饮酒作诗,以诗会友,迁客骚人多有题赋留下,这也是南宋的一大特色。
“吴兄,以后还望你多多指教!”
杨意看向吴文英,眼神中有些小崇拜和不好意思。
尽管她很不服气,但和吴文英词作的意境比起来,自己的无疑差了一些。
“殿下,该你了!”
胡梦昱恢复了平定,催起赵竑来。
魏了翁当朝名臣,蒲江魏高氏名门望族,怎么出了魏近愚这样的一个玩意?
“各位,在下才疏学浅,还是自罚三杯吧!”
赵竑哈哈笑了起来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事实上,刚才众人敬了他不少,他已经是半醺,有些眼花耳热。
“慢着,殿下,我替你喝!”
江万载看赵竑脸色泛红,赶紧抢过他手中的酒杯,要替赵竑挡酒。
“江兄弟,这是规矩,可不能挡!”
纨绔气十足的魏近愚,又阻止了江万载。
看起来,他对赵竑很是不以为然。
“济国公,你整天左拥右抱,醉生梦死,弹琴复长啸。这几杯酒,不会喝不了吧?”
贵妇杨意看着赵竑,眼神不屑,有点蔑视的味道。
“殿下,你琴艺高超,不如奏一曲,让我等开开眼界。”
胡梦昱皱眉看了一眼杨意,出来打圆场。
赵竑是他邀请来的,他可不能让赵竑下不来台。
这个杨大美女,究竟是何方神圣,对赵竑如此无礼?
众人又是齐声叫好,赵竑琴技出众,整个临安城众人皆知。他的琴声,众人还是有些期待。
“诸位,那我就弹上一曲!”
赵竑无奈,只能硬着头皮说道。
他把剩下的两杯酒喝下,面带微笑。
“诸位,请把琴拿上来吧!”